凤阳宫内,李蛮儿正在给太后娘娘行礼,虽然不用跪,但是这种矮人一头的感觉,还是让李蛮儿感觉到了不爽。
不过,太后是尊国最尊贵的女人,她连崔氏那种老虔婆都跪地,又如何拜不得太后!
这么一想,心里倒是舒服了几分。
太后倒是亲切,让她免礼起身,赐座。
“谢太后。”李蛮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椅子上,看样子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矜持和端庄。
太后瞧见了竟然露出了几分告诉的表情,还道:“到底是又长了一岁,瞧着比去年稳重多了。”
鬓边已经有了霜华的晴姑姑忍不住道:“女大十八变,这可是太后娘娘看着长大的孩子,还能差得了?”
“你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前几年像个少年郎似的,活泼过了头,京里的姑娘们可没少忌惮她。”
是没少恨她吧!
“太后娘娘,臣女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呢,好多事情都想通了。”李蛮儿故意把话题往解除婚约的方向引,太后人老成精,又如何会听不出来呢。
“你这孩子,当真想清楚了?”原本召她进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般迫不及待,一开口就是诉求解除婚姻一事。
李蛮儿连忙站起来,先是行了一个福礼,随后十分诚恳地道:“太后娘娘明鉴,以前臣女小,又少教导,不懂事,只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是佳话。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长公主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要认同我,而我和小公爷也不是同路人,勉强在一起,或许会变成一对怨偶。”
她这话说得含蓄,但是道理都讲明白了。
太后只道:“你能这么想,说明真的是懂事了。也怪哀家,乱点鸳鸯谱了。”
李蛮儿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心说有门。
“臣女惶恐,这怎么能怪太后娘娘呢?您也是为了臣女好,臣女感念太后恩典,没齿难忘。”
太后娘娘不由得笑了笑,“这丫头,敢情是嘴上抹了蜜进宫的。”
晴姑姑也逗趣道:“连奴婢都闻到大姑娘嘴里那股子甜味儿了。”
李蛮儿只能假笑,低头装害羞,她最不耐烦应付这种场合,但是她现在是个古人,还是个贵族,能怎么办呢?
“你娘去时,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哀家就想着,给你一份保障,让你以后衣食无忧,也全了宁家一片爱国之心。没想到,却是眼下这个结果。”太后似乎觉得有些遗憾,神情微微有些落寞。
“太后,奴婢倒觉得,这缘分啊,天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大姑娘的姻缘就来了呢!”晴姑姑笑眯眯地说道。
李蛮儿继续装害羞,古代闺秀嘛,说起自己的婚姻大事,不都是羞答答的!
“对了,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太后不知为何,突然提起了郭氏。
李蛮儿便道:“人还是不清醒,一直用参汤吊着。说来也怪,看了许多大夫,可是都说不出来母亲患的是何病,甚至还有大夫表示从来没见过这种病症。家里也没办法,只能想方设法保住母亲的命,可是……”
李蛮儿十分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她低着头,在太后和晴姑姑看不到的角度瞪大了眼睛,几秒钟后眼睛便又酸又涩,又有流泪的感觉。
她这才抬起头来,让二人看到自己微红的眼圈,“家里已经有了准备,祖母说,过几天请得道高僧来家里看看,兴许是有什么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