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是抖着腿下车的。
一下车,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还在车上没下来的领导都顾不上了。
只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的两腿间猛瞧。
老何也差不多,他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酒瓶,哆哆嗦嗦的往嘴里放。
但是他的手抖的太厉害了,即便是他用左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右手。依然没有把酒瓶放到口中。
随着酒瓶的晃动,丝丝缕缕的酒香飘进了他的鼻腔,老何渐渐冷静了下来。
“张局…”
用依旧颤抖的手扣住瓶盖,老何废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着不怎么听从指挥的双手,把酒瓶塞到了口袋里。
张子文还在车里,他所在的位置有些刁钻,横七竖八插进车身的竹竿几乎把他定在了座位上。
好在,老何没在他身上发现什么血迹,想来应该是没受什么伤…
“这…怎么弄…”
王泽也咬牙抖着腿起来,一看到车里的情景,立马又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生还的吗?
还真是菩萨保佑…
“我没事…但也出不来…”
张子文脸上一片镇定,衣服却被汗水湿了个透。
“叫人!”
张子文冷着脸对王泽说了一句。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被钉在座椅上一样,动都没得动,想要出去必须锯断身边的这几根竹竿。
但是这些竹竿每个都有碗口粗细,他们车上又没放着什么工具,想要锯断竹竿,必须求助外人。
“哦…好好…”
王泽的脑子还正懵着呢!
张子文说了什么他半点没听到耳朵里去,不过凭着日常培养出来的默契,他还是拔腿就往外跑。
这种时候,当然是叫人帮忙了!
难道还傻傻的带着原地,让领导困在车里嘛!
“老何…”
“啊…”
张子文叫了老何好几声,老何才回过神应了一下。
“你去看看周围的群众有没有受伤…”
张子文左右耳边都钉着一根竹竿,导致他就连转头都会有些困难。
汗水黏答答的附着在他的皮肤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湿淋淋的水鬼。
一辆车三个乘客,张子文身边的情况最严重。
即便是到了现在,张子文也想不明白这些竹竿是怎么避过他的要害,将他困死在车上的。
上午钢筋的事再加上现在竹竿的事,饶是无神论者的他,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嘀咕。
张子文不期然的又想起了那个小姑娘给他的那张黄符。
“你最好换条路…”
宋柠的话不期然的又闪现在张子文的脑中。
乌云罩顶,霉运当头,黄符燃尽…
难道…
张子文现在极力想确定什么。
如果周围的人都没有受伤,那是不是这场厄运就是单单针对他的?
要不然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老何应了一声后,就快步离开了车子。
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竹竿和被竹竿砸中的车辆。
汽车的警报声此起彼伏,行人劫后余生的抽泣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