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濑田宗次郎。
小薰眼前一亮,想要过去,却看了一眼父亲,又停了下来。
神谷越路郎冷哼一声,板着脸站起。
“你来干什么?”
濑田宗次郎苦笑,行礼说道:“我来,接我的妻子。”
“你以为我还会把小薰交给你吗?你以为我还会让小薰跟着你亡命天涯吗?别白日做梦了!”神谷越路郎气冲冲说道:“自己的妻子怀有身孕却让她孤身一人身处险境,我绝不会让你把小薰带走!”
“十分抱歉,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少废话,想要带走小薰,就凭自己的本事来抢吧!”神谷越路郎拿出竹刀:“我曾与上代天剑有过一面之缘,让我看看,你学到了她的几成功夫!”
濑田宗次郎苦笑着,手抚上剑柄,又松了下来。
他折下旁边树干上的一根树枝,走到了墓碑面前。
“你这小子,在小看我吗?”
“您是长辈,我不敢造次。你还是这个国家的英雄,我更加不能刀剑相向。”
“败了你可不要后悔。”
濑田宗次郎一笑:“若是败了,那便是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勐冲上前。
竹刀与树枝不断碰撞,发出啪啪的声响,如夏日之雷,一下下的打在人们心头。
片刻之后,竹刀指向了濑田宗次郎的咽喉,而树枝却早已抵在了神谷越路郎的胸口。
胜败,一目了然。
神谷越路郎的表情有点丰富。
濑田宗次郎讪笑着讨好道:“看来是不分胜负。”
神谷越路郎的表情就更加丰富。
但还不等他做出回应,另一根树枝就加入了战场。
小薰气用树枝一下一下的敲着丈夫的脑袋,气冲冲的说道:“让你得意,让你嚣张,敢对爸爸动手,你想死是吧?”
大名鼎鼎的天剑顿时被打的抱头鼠窜,口中连称“不敢”。
神谷越路郎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紧接着又莫名有点同情,同情这个叫做濑田宗次郎的小鬼。
竟然娶了小薰这样的悍妇为妻,真是可怜。
不过……
就这样吧。
孩子们都大了,路就让他们自己去走吧。
毕竟,雷雨过后,就该是晴天了呀!
神谷越路郎看向墓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温柔的女人。
相信,你也是这样么想的吧。
陆军大臣突然咳嗽一声,四周立刻涌出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
小薰和濑田宗次郎同时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身为通缉犯还敢光天化日的出现,真当我们都是瞎子吗?”神谷越路郎严肃说道:“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就能将你们统统打成筛子!”
军人们拉动枪栓,卡卡上膛。
“爸爸……”小薰想要开口,却被神谷越路郎打断了。
这位父亲看向另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人,严肃说道:“濑田宗次郎,记住这次教训。刀剑枪炮固然厉害,但也不过是最低级的杀人手段。这世上最可怕的杀人利器从来不是任何武器,而是人心!”
濑田宗次郎浑身一震:“您的教诲我记下了,神谷先生。”
神谷越路郎冷哼一声:“你叫我什么?”
濑田宗次郎一愣,小薰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圈。
于是在满是眼泪的悲呛中,天剑哽咽着说道:“感谢您的教诲,父亲大人!”
神谷越路郎摆摆手,转过了身。
夫妻二人行礼,向外走去。
军人们放下了枪,濑田宗次郎看到枪膛里并没有子弹。
“小姐就拜托您了。”
身形交错时,副官如此叮嘱。
濑田宗次郎颔首,做出承诺。
“那么,向义士敬礼!”
军人齐刷刷行礼,献上敬意。
国家初立,诸事繁杂。
既需要光明的守护者,也需要黑暗的惩罚者,两者都同样重要。
但总有一日,国家会越来越好,每一位罪犯都难逃法网,每一条罪行都依法必究,到那时,惩罚者自然会退出舞台。
“爸爸,等我肚里的小鬼生了,你一定要来看我啊,别忘记带上我最爱吃的白糖糕!”
小薰挥手大喊,神谷越路郎笑着点头。
新一代也有了新一代,历史便是如此,不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