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外面还飘着雪,会是什么东西呢?
张达和张王氏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沉默着没敢发声儿。
但外面激烈的敲门声显然没有因为他们俩不出声而消停,反而是更加大声的敲了起来。
门连着窗,张王氏只感觉整个墙面都在发颤。
“我出去看看。”
张达悄声道,从地上摸了把猎刀。
这是他的老伙计了,跟着他杀过不少头野猪。
张王氏不肯,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头,但门外的声音一直在响,听着已经有些急了,似乎随时要破门而入。
一直躲着显然不是个办法。
“你找个地方躲一躲,没听我叫你出来别出来。”
张达把张王氏拽着自己的袖子的手扒下,然后轻声嘱咐了句,就提着刀出去了。
“小心点儿!”张王氏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声。
黑暗中,张达提着刀摸到门后,往嘴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举着刀。
心里给自己打气,等会儿不管从门外里进来些什么东西,他都得准备着一刀劈下去!
“是不是没人啊……”
“不可能!刚刚都有光!”
“不管了,踹门吧!”
张达耳朵贴着墙,听见这几道人声,眼睛瞪大了一瞬。
是人!
他的心里猛然松了口气,是人就还好。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粗着嗓子高声喊道,“什么人?”
“有人!有人!”
听到他的声音,门外几个准备踹门的停住了脚,声音中满是欣喜。
回张达道,“这里是张犇牛的家吗!”
儿子?
听到儿子的名字,张达几乎想也不想的就要去开门,但手触到手中的刀,又急急的停下了。
若真是自己的阿牛,为何不出声音?
连他老子都不认了吗?
“你们是谁?”
“我们是和张犇牛一起跑货的货郎,他出事儿了!”
“门外冷的很,大叔,你快把门开开放我们进来,张犇牛快熬不住了!”
听到这话,张达还有什么犹豫的,哪管是真是假,一把丢掉了手里的猎刀,把门打了开来。
门外果真站着十多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跟他儿子一样的年纪。
只不过一个个看着筋疲力尽,歪歪扭扭的互相搀扶着,看着似乎随时要晕倒过去一样。
张达忙让开路,然后拦着最前面一个小伙子的肩膀,“我家阿牛呢?”
他的目光在里头来回寻了一圈,怎么也没看到自己的儿子。
“在后面。”小伙子舔了一下干裂的嘴角,“他晕倒了。”
话说着,从最后面走上两个人来,中间抬着个人。
张达冲上前去,摸着中间那人的脸看一遍,当真是他的儿子,他的阿牛!
瘦得不成人形,身上还沾着血迹,脸上都是冰碴子,还有冻伤……
张达把儿子抱在怀里,然后扯着嗓子冲屋里头喊,“媳妇儿!咱阿牛回来了!”
“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