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符骑上快马,又行了几十里。
天色逐渐黑了,他不得不暂时扎营,生起了篝火。
夜晚是另外一个世界,贸然行进可能会被不知名的异兽袭击。
而且现在也不是那么好辨认方向,他必须确保自己在往齐郡行进。
他简单地安营扎寨后,在篝火旁翻开了韩氏子弟的日记。
“九月二日,父亲新接见了一位客卿,介绍说这是我们韩家的远房支脉。”
日记上的笔迹还算工整,但是从笔迹的用力程度来看,书写者应当才十二岁左右。
而第一页上的内容,更加坚定了陈符的想法。
日记的主人,应该是韩家家主最小的儿子。
“九月九日,家族突然收养了一批贱民,贱民们纷纷称呼韩家仁善,但是我看着实在碍眼,不明白父亲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九月二十一日,那些贱民消失了,父亲说已经把他们送去城外的坞堡当做农奴,然而我这几天并未看到有马车进出家族,不过这些贱民死了也好,省得碍眼。”
“十月二日,到了要给乾道宫送上礼物的时候了,我很不开心,家族里的珍藏每次都给送给乾道宫小半,也没看到乾道宫有什么作用。尤其是今年居然献上了这么多东西,若是我接任家主之位,一定不会给乾道宫这么多宝物。”
“十月九日,父亲知道了我的想法,先是狠狠批评了我一番,然后又带我参观了宝库。今年献上了如此多的东西,我家宝库里居然还有如此多的贮存,果然,我们韩家是北海郡乃至整个青州最为富有的世家。”
“十一月一日,父亲要求我拜那位之前入门的客卿为师,然而认了这位师父后,他也依旧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整日闷在药房和丹房,看我好好整整他。”
陈符接连翻了几页,发现去年十二月以后,日记的主人就逐渐忘记了客卿和家族的异常,记录的是无关紧要的自己生活的琐碎。
直到今年八月的时候,日记的画风才突然恢复正常。
甚至于说,带上了恐怖的意味。
“八月二十一日,服侍我好久的翠微居然打碎了我的东西,我想要鞭打她结果发现父亲居然阻止了我,父亲难道是跟翠微有一腿了吗?”
“八月二十四日,翠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新人。那个人好古怪,行动总感觉很僵硬,而且我睡觉时总感觉有人在看我,我想翠微了。”
“九月二日,我太想翠微了,我决定跟父亲去闹。后来我才得知,原来安排把翠微换掉的是我的老师,似乎名叫韩全。他是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大的权力的?我怎么记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客卿,但是谁见到他似乎都毕恭毕敬的。”
“九月十二日,父亲跟我说,快了,就快了,很快就不用忍受了,我不知道父亲在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到有些恐惧。”
从这一页往后,日记写作者的笔记突然开始变得凌乱,似乎经受了某种巨大的恐惧。
“我见到翠微了,她绝对是中邪了!活人绝对不会是这样子的!”
“说起来,我之前的仆人似乎也是这个样子,大家都怎么了!”
“我开始在府里寻找正常的人,但是府里真的还有其他正常人吗?”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听韩全的话,彷佛他才是韩府真正的主人?”
……
“我准备去别的院子散散心,结果……我看到了被种植起来的‘人’。”
“那些贱民,原来被藏在了这里。这些都是父亲的安排吗?”
“我懂了,父亲原来是为了利用韩全处理贱民才让他掌握权力的。”
“不过我还是准备去找父亲,说服他敲打敲打韩全。”
……
“我错了,原来父亲也跟仆人一样,已经被取代了。他来了……”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这一句似乎是用血液书写的语句。
“这是什么鬼东西。”陈符已经开始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他这一身武功,他差点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过头皮发麻过后,他还是开始冷静分析,得出了几点结论。
“韩家的突然发达是从韩全成为客卿开始的。”
“韩家的突然发达,似乎是因为利用流民祭炼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