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斜晖的父亲许聿名,周知见过。
那次心脏瓣膜移植手术,就是她替许聿明做的。
前段时间,还去探望过许老先生,他状态不错,已经出院。
现在,突然看到老师说他又住进去了,心头立刻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指尖的手机屏幕上飞快翻飞:老师,他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骆保国上了年纪,回复的有些慢,干脆给她发语音,让她把语音转成文字。
周知很快就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陆西洲搞得鬼!
陆西洲!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股邪火直冲周知天灵盖。
想也不想,连外套都没穿,匆匆下楼。
陆西洲的车虽然低调,却十分惹眼,她一眼就看见了他的车停在那里。
跺着脚朝他的车走去,还没走到车子跟前,就看到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当他看到她过来时,还冲她浅浅的笑了笑。
那样的笑,让周知觉得扎眼。
没好气的瞪着他,大声冲他咆哮:“为什么对付许家?”
怪不得这段时间许斜晖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不是老师告诉她这件事,许家这个炮灰还不知道要做多久。
更让她觉得心里难受的是……
许斜晖竟然一字不提。
默默承受了那么多。
望着眉眼清冷的陆西洲,她没办法冷静,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眼底尽是恨意。
陆西洲看到她过来的时候,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儿,笑意扩大:“你说呢?”
车窗摇下一半,有细微的暖气从车窗里钻出来。
周知穿了宽松的毛衣,冷热交替,愈发觉得夜雨冰凉。
明明暗暗的夜色里,从远处射过来的灯光,足够她看清他眼底的怒火。
如果是在以前,周知或许会跟他闹一闹,折腾一番。
但是现在……
她成熟了许多,也稳重了许多。
眼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该发生的事情依旧会发生,不会因为你流眼泪,它就退缩。
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在意你的眼泪。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成年人的世界里,哭是最没用的东西。
周知咽下喉间酸涩,努力逼自己冷静,哑着嗓子问他:“要怎样,才能放过许家?”
这段时间,许斜晖帮了她很多很多。
如果报答不了他的恩情,至少不能恩将仇报。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陆西洲的视线落在她苍白的小脸儿上。
因为下着雨的皆有,她脸色冻得发白,嘴唇的颜色也褪去不少,只剩下浅薄的一点点绯红。
指指身侧空着的座椅:“进来说。”
周知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接触,但……
她看得出来,如果自己不坐下来跟他好好谈一谈,吃亏的只会是许家。
认命的合了合眼,打开车门坐进来,语气冰凉:“说吧!”
陆西洲侧过脸来,看了看她毛衣上透着晶亮的雨珠,递给她一条毛巾。
周知不接,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那人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举在半空中,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周知的眉眼。
周知也知道:如果不接过来,这人会一直这样跟自己耗下去,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