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飞离开冯克明的公房后,王书吏正抄着手,后背靠着墙等在公房门外,见到肖华飞一脸寒霜的从房里走出来,王书吏连忙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虽然与冯克明聊天的结果不是很愉快,肖华飞见到王书吏后还是尽力舒缓了神色,将手中的木匣交给对方,并转告了冯克明对这些银两的安排。
王书吏笑着对肖华飞劝解道:“别因为拿出些银两而心疼,指挥使是为了你好,齐家那些银子如果你全收了,对你没什么好处。有人眼红不说,搞不好会在朝堂里掀起风浪,到时就不是这点银子能搞定的了。你还年轻,官位还会往上走,挣银子的机会还有很多。”
肖华飞没有向王书吏解释,这些银子是他主动拿出来的,王书吏能对他说这些话,心里还是出于回护之意,担心他年纪小,眼皮子浅。
肖华飞客气地与王书吏告辞,谁知王书吏却拉住他问道:“刚才指挥使大人有没有同你商量,卫里在江南那边有一个小州府出了缺,原来的千户不知怎地病死了,需要京城派一个新的千户过去。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是赵千里那小子不错,副指挥使觉得怎么样?”
肖华飞回头看了一眼冯克明紧闭的公房,看来这老狐狸虽然没亲自去齐府,可那里发生的事,哪一件也瞒不住他,看来影龙卫里的水比他想的要深得多。
要么是赵千里自觉留在京城会被肖华飞打压,特意找了冯克明说情,要么就是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给冯克明报信,冯克明出于一种对亲信的保护,打算将赵千里调离此地。
不管这两者哪个原因,结果都是冯克明在向肖华飞展示着他对影龙卫的绝对掌控力。
王书吏借机点破肖华飞对赵千里的不满,肖华飞自然乐于送出这个人情,反正赵百户去了千里之外,眼不见心不烦。
他笑着对王书吏说道:“我刚才在屋里还说过,英明莫过于指挥使大人。江南亦是大晋疆土,怎能没有咱们影龙卫的千户坐镇探访。经过昨天相处,我发现赵百户心思细密,办事老成,当是升迁外派的不二人选,他去住江南定可为卫里再立新功。”
“既然两位大人都没有异议,那小吏就去签发调派文书了,副指挥使若没吩咐,小吏便去忙了。”
“那就有劳王书吏,本官连续多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刚才和指挥使告了假,这便回宅休息,明天还要去礼部那边有点小事要办。”
肖华飞笑着与王书吏点头作别,带上吴苟道,李雷和王老虎一同回家,马远则替肖华飞留在衙里,防止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一路无话,肖华飞到家后让吴苟道将剩下的银票交给杜金保管,简单用过饭食,便回到房中继续睡觉。
肖华飞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早上,期间连杜金叫他吃晚饭,他都没有起床。
经过长时间的睡眠,肖华飞终于缓解了几日来积累下的疲惫,第二天早饭前由杜金陪着练起放下几天的功夫。
杜金对肖华飞的功夫依旧充满着嘲讽,说肖华飞练功最多练个皮光毛顺,哪怕一个练过三年童子功的孩子也比肖华飞强上不少。
不过肖华飞不以为意,他是身子骨定型后才开始练功,只要能混个强身健体就心满意足。
泡过澡后,肖华飞换了件崭新的里衣,外面穿上影龙卫副指挥使的官服,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精神。
因为冯克明从来不穿指挥使官服,对驸马都尉来说穿指挥使官服算是降品,冯克明自有代表着正二品勋贵的官服,只不过除非上朝,冯克明平时不想穿而已。
所以肖华飞这身金丝缠袖的黑色官服,就是目前整个影龙卫明面上最高级的官服。
杜金看到肖华飞里外焕然一新的打扮,有些皱眉问道:“你这是要去哪?瞧这里打扮外一新,就差脸上擦点粉了,莫不是要去私会哪家的姑娘?”
王老虎经杜金一提醒,跟着上下打量肖华飞一番,挠着下巴说道:“经杜老大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姑爷外面这件官服也是新的吧,从保宁回来那件官服不是脏了还没洗吗。不是我说啊,姑爷从早上起来脸上就有股春色,莫不是要犯桃花?”
肖华飞心中一颤,马上冷着脸说道:“这件是狗子昨天从衙门里带回来的,按例我在陛下那领一套,衙门里还要给我备一套方便换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我还得继续穿那件爬山卧草的脏衣服,你们才满意?”
吴苟道见风向不对,马上向杜金解释,这是昨天卫里司库吏员让他带给肖华飞的新官服。
有了吴苟道的证明,杜金才没有继续纠结衣服新旧的问题。
肖华飞看了眼王老虎,这个家伙太耿直,今天的事情不能带他同去,否则回到家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流言蜚语。
王老虎既然提到了脏衣服,肖华飞计上心来,对张信说道:“你今天就去牙行雇个做饭和洗衣的老妈子回来,咱们家里全是一群汉子,总不能连个洗衣做饭的人都没有。另外再看看市 集上有什么家里要用的东西,顺手一起买回来。”
王老虎一听要去逛街,立马兴奋起来,上回让他在家里到处挖坑,他就没有上街闲逛的机会,如今听到这个,就再也不想跟着肖华飞一起出门,嚷着要跟张信一起去买东西,而杜金自然就得留下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