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忙不迭点头应下。
整肃衣冠推门而出,夏尊宝故作神清气爽。
正好徐贤迎面而来禀道:“公子,宁府那边出事了,快回去。”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夏尊宝便带他和富贵离开教坊司衙门。
路上得知,五城兵马司裘良带人突袭宁国府,封锁各处门户许进不许出,并调集大队人马想要进府搜查,声称走脱了朝廷钦犯。
“为何事先毫无察觉,兵马司没有内司番子?”夏尊宝问。
徐贤答道:“内司衙门的消息刚到,迟了一步。”
夏尊宝并未见怪,寻思一阵再问:“今儿宁府可有异常?”
徐贤在马背上寻思一阵,很快想起两件事来,“早上太太打发人要车,说是给城外玄真观送东西,晌午前回来的。我们来教坊司之后,荣府贾琏两口子带人探望贾珍,前后不到个把时辰,留下一位郎中便走了。”
“你速去内司报信,我和富贵先回”,夏尊宝心中已有眉目。
想来这些人事先必有勾连,见他离家上衙,正好趁虚而入钻了空子。
如今猝不及防,仓促之间并无良策,只得回府见机行事。
穿过宁荣街牌坊,远远瞧见不少人马将宁国府围得水泄不通。
主仆二人并无畏惧,在宁府三间大门前下马,早有小校过来喝骂:“兵马司缉拿朝廷要犯,无干人等回避!”
“裘良何在?”夏尊宝问。
小校见他气势不凡,一副居高临下的做派,猜测或为贾府之人,因而不敢托大,飞身去请自家指挥使大人。
不曾想裘良此时正在头疼。
半个时辰前他领兵前来,在宁府大门前磨蹭半天,最后翻脸驱散看门奴仆,这才进到前院。
将下人住的屋子一间一间扫过,结果一无所获,裘良便勒令人马继续前往正院搜检。
不料就在二门穿堂内,宁国府主母尤氏身着三品诰命大装,在一把官帽椅上凛然正坐,身边有秦可卿、银蝶、锦月、瑞珠等人相陪。
裘家祖上不过一个侯爵,袭承到裘良身上仅为二等男,和贾珍的爵位相差十万八千里。
论职区区一个六品,在国公府邸就是个笑话,他见了尤夫人得主动行礼。
贾裘两家本为世交,同出开国勋贵一脉,宁府上下对裘良并不陌生。
谁知今日此人竟领兵破门而入,不讲半分情面。
尤夫人心中自有掩饰不住的怒意,顺带连称呼也生分起来,“裘指挥好大的官威,奉旨查抄宁国府么?”
裘良讪讪而笑,叙的仍是累世交情:“太太说的让小子无地自容。今儿朝廷走脱要犯,有司收到线报,说是逃进了宁府。刚在外书房给珍大哥打过招呼,让进来找找,也是替国公府避嫌的意思。”
“你见过珍老爷?”尤夫人问。
裘良笑道:“自然见过,珍大哥身上大好,可喜可贺。”
尤夫人心思重重,却也无话可说。
贾珍都同意抄检宁国府,她还能有二话?
再要强行阻拦未免说不过去,反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平白无故授人话柄。
正在两难之际,她抬眼见到夏尊宝信步而来。
“二叔回来了”,可卿欣喜道。
尤夫人松了口气:“回来就好,裘指挥请自便。”
裘良回望夏尊宝一眼哈哈大笑,挥手让标下人马闯进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