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高季式也不是酒囊饭袋,襄阳一战,若不是哄骗傻大胆的高季式领五百骑冲锋,逼得高敖曹不计伤亡,回身救援,高澄早被陈庆之打得落荒而逃。
当然今天的事,高澄自己也有责任。
商量谋略这种事,就不应该叫上高季式,要不是高敖曹地位摆在这,他连高敖曹都不该喊上。
这对文盲兄弟莽就完事了,动脑子的事情能指望他们?
等高季式不甘的呼喊声听不见了,高澄又问众人意见。
高敖曹有自知之明,不会跟喝高了的高季式一样瞎嚷嚷,心中没有主意,他就绝不开口。
众人思索的时候,段韶突然开口道: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
话未说完,便被高澄打断道:
“《孙子兵法我也懂,孝先你就直接说应该怎么办。”
段韶也不恼,继续道:
“十倍才能围歼,梁军虽有两万,只是我军四倍,且多为步卒,进退主动皆操于大都督之手,大都督何故坐守孤城?”
高澄闻言,眼睛一亮,他略有猜测道:
“孝先你是说我们可以...”
这次轮到心胸宽广的段韶将高澄给咽回去了,他笑道:
“没错!正是如此!”
两人大秀彼此之间的心有灵犀,高敖曹、斛律光、尧雄又怎么看得懂他们之间的哑谜。
高敖曹略一思考,这不还是高季式说的领骑兵突袭吗?
将心中所想托出,高澄笑道:
“小黄城城池坚固,若由高将军攻取,在淮南有州郡兵驱使的情况下,可舍得用部曲蚁附攻城?”
高敖曹立即摇头,麾下这五千汉军可是自己命根子,要是野战有了死伤也就罢了,在有州郡兵指挥的情况下,除非他患了失心疯,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拿部曲蚁附攀城。
高澄看向段韶,段韶会意,接过话头继续解释道:
“高将军尚且不舍,夏侯夔一万步骑由他兄弟二人数十年积累,又怎么会拿来消耗在攻城之上。
“而羊鸦仁同样如此,他们军中如今只有数千州郡兵,断不能破城,必然要往淮南调集军队。
“而我们的目标便是夏侯夔麾下,渡河北上的淮南州郡兵!”
说着,段韶还忍不住兴奋地用拳头锤击掌心。
高敖曹等人闻言神情振奋,心中感慨跟着高澄打仗,专捡软柿子捏,着实轻松写意。
尧雄却突然疑惑道:
“若是夏侯夔不愿攻城,又该如何是好?”
高澄大笑道:
“那便该是我高子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尧将军,若你是夏侯夔等人,得知我高澄就在小黄城中,你是眼睁睁看他粮尽撤军,还是急催州郡兵北上围城,把我困死在小黄县?”
这也就是段韶为何说十而围之,或许十倍还不一定能围歼麾下全是一人双马的高澄所部。
斛律光闻言赶紧道:
“还请大都督先行出城,我等在城中佯作声势即可。”
众人也连忙劝谏。
高澄当然不会拿自己冒险,但不是现在走,还需要在小黄县里办一场酒宴。
众将散去,高澄立即在城中大摆酒席,宴请城中豪族。
虽然参与王乞得密谋的小黄城豪族已经被高澄杀了一批,但怎么可能杀尽全城豪族。
还是有不少未曾参与劫持刘世明的豪族士人,被迫来谯州刺史府参加宴会。
宴会上高澄对谯州豪族附逆的举动大加斥责,扬言要对谯州苛以重税。
幸存的士人们纷纷求饶。
高澄不悦道:
“君等不见徐州之事乎!”
徐州与谯州相隔不远,他们自然知道徐州豪族叛乱,以州归附萧梁,最终被高澄平定后落了个什么下场。
众人不敢再争辩,唯恐被高澄记恨,遭了他的毒手。
见众人唯唯诺诺,高澄又得寸进尺道:
“澄久在军中,苦无女眷陪伴,你等散宴之后便将妻女送来,供我欢乐。”
这番话激得众人眼冒火光,有人再也按捺不住,飞扑向高澄,却被守在席间的侍卫制服。
高澄受了惊,他愤怒道:
“给我将此人拖下去,关押起来,今夜先与他的妻女玩乐!”
那人的咆哮怒骂声渐行渐远,众人手握拳头,却因席间全是高澄侍卫而不敢轻举妄动。
“哼!我堂堂渤海王世子,看上你们女眷自是你们的福气!”
高澄看向这群士人,不耐烦地说道:
“罢了,不用你们送,我自去府上玩乐,你等现在就往城外为我收集物资。”
说罢,命人将这群士人赶出小黄城。
众人出了城便聚在一起,无不对高澄所作所为咬牙切齿。
“鲜卑小儿欺人太甚,诸位,我听闻羊刺史与夏侯刺史已经合兵,欲往投之,你等是要卑颜侍奉高贼,还是与我同往!”
有人提议道。
众人纷纷响应,于是一群人径直向东投奔夏侯夔与羊鸦仁。
而城内的高澄并未真的对他们的妻女动手,他这番作为不过是激怒这群人,让他们叛投夏侯夔,将自己身在小黄城的消息带去。
先前不甘受辱之人的妻女被捉来刺史府,高澄也没有为难,而是送去与那人一同关押。
对于有血气的人高澄向来都是持有欣赏态度。
醒了酒的高季式对高澄这场戏,略带疑惑:
“大都督,夏侯夔他们会相信吗?”
高澄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你忘了我是什么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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