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了个典故。”方木低声回答。“历史上，唐玄宗李隆基不是特别宠爱杨玉环吗？杨家便鸡犬升天，她的堂兄杨国忠也官运亨通做了宰相，大权在握。”

“当时陕西有一个进士，名叫张彖没有机会作官。他的朋友们都劝他去拜见杨国忠那样立刻就能升官发财。可是他始终不去，反倒对劝他的朋友说：

“你们都把杨国忠看得像泰山一样稳固，可是我以为他不过是一座冰山罢了。将来天下有了动乱，他就会垮掉，好比冰山遇到太阳化掉一样，到那时候你们就失掉靠山。”

“不久，安禄山起兵叛乱，攻下京城长安，杨国忠随同唐玄宗逃往四川，在马嵬驿，被士兵杀死。杨贵妃也被缢死，杨家这座靠山果然塌倒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我们把慕娉婷当成自己的靠山，将来慕娉婷会倒霉，我们也会跟着倒霉？”张建军恍然大悟。

“对，不过他搞错了。”方木看着举止优雅的黄林，淡淡说道：“我从未把任何人当成自己的靠山，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唯一可靠的就是自己。”

“对，靠咱们自己！咱们甥舅合璧，天下无敌！”张建军心情大好。

站在另一边的田霞大眼睛眨巴两下。

“老板，我可是要靠你的呀？你该不会跑了吧？”

当然这话只能心里想，不敢说的。

这件事就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场上的气氛恢复正常，不过方木很快发现，场上的人有意无意回避着他们，别说没人过来招呼方木，连张建军过去继续和那个张科长聊几句，但很快就回来。

只见他脸色变得难看，方木低声问出了啥事。

“妈的！刚才说好明天晚上吃饭的，这还没几分钟就变卦了！”

“这人是干啥的？”

“户籍科科长，我想给田霞搞张身份证。”张建军说出自己的目的。

“那就先不着急，以后想办法。”方木回答道。

“大老板，我不要了......”田霞也急忙说道。

“草！一帮势利眼，就一个黄林吓破了胆，到底是不是男人，长没长卵蛋？！”张建军忍不住低声爆了句粗口。

“其实没啥，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方木端着酒杯淡淡说道：“人性不一定是善的，也不一定是恶，但人性一定是趋利避害的，人可以背叛忠义仁德，但绝不会背叛利益。”

“如果我们将来比黄林强大，能够给这些人足够的利益，你说他们还会这样？”方木继续说道。

“可是现在让人不爽。”

“没事，他们不带我们玩，我们可以自己玩，来，我们干一杯！”方木说着微笑举起酒杯。

田霞赶忙举起自己手里的杯子。

张建军叹了口气，也举起酒杯，仨人一饮而尽。

“张总、方总，额（我）们也来喝一杯。”突然一个人用关中话喊了句，大踏步走了过来。

方木回头一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竟然是冯伦。

冯伦端着酒杯很快到了他们跟前，说着一口关中话：“两位乡党，刚才喝酒也不叫上额（我）这个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