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尘像弹簧一样从窗台上蹦下来,出了客房,下了楼。
当他赶下来的时候,却找不到女子的身影了。
“不在了?”江靖尘微微皱起了眉,“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可能,那就是南诗逸,他怎么会认错呢。那年的比试大会上,他想参赛,但掌门不肯,琼山的参赛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
他知道自己灵力低微,剑法也不好,资质平平,但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比他还要菜的人都可以参赛,这场比试本来就没有门槛,凭什么他不可以去。
后来,同行的一个师弟突然闹肚子,他就背着师傅顶替他参赛,事后被人举报,姚清寒当着灵山以及各大门派的人,对他使用了戒鞭,他第一次被打的几乎晕厥过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那个被顶替的人倒是只被取消了参赛资格。
他第一次觉得,琼山对他实在不公,他愤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每个旁观的人,冷漠,无情。只有师傅山月,不停地为他求情,也是他第一次从师傅的眼里看到一抹泪光。
为什么,他从小就得不到平等的对待。
“师傅,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参赛的资格。”一个柔婉的女声传来,“他之所以顶替,也是因为姚掌门没有秉公处理。”
“大胆,你怎么如此不知分寸!”容词对她呵斥道,“诗逸,马上给我退下。”
“姚掌门,你认为呢?”南诗逸的语气变得有些凌厉。
姚清寒冷冷地看了她一样,“什么时候,我们琼山的事情,轮到你们灵山一个小小的弟子来管了。”
“诗逸!”容词明显语气不悦。
“弟子只是实话实说,若有顶撞之处,望姚掌门原谅。”南诗逸又看了一眼容词,“我甘愿受罚。”
女子跪了下来。
江靖尘能感受到一旁女子跪下时轻轻的“扑通”声,他艰难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姣好的面容下是坚定的内心。
他感到一丝丝暖意,居然真的有人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做这些,只为了心中的原则……
江靖尘没有打伞,他明明刚才看见她了,怎么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雨水在他的脸颊流过,他有些失神地站在雨下,任路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头顶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没有了,他抬头,是洁白的伞面。目光向下,他对上了少女的眼眸,是似曾相识的温柔。
“江靖尘。”南诗逸缓缓开口。
“……”江靖尘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忘了我了?”温婉的话语在他耳边流连。
“南诗逸……”
其实,刚才南诗逸经过那个路口,就感受到对面客栈楼上的窗台上,有人正瞧着她看,她故意走到那个隐蔽的位置,发现一个男子从客栈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仔细一看,居然是他。
她本来想再观察他一会儿,却发现这个傻瓜居然在淋雨。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靖尘问道。
“此次前来,是有事找你。”南诗逸举着伞,“不然,找个地方再细说。”
江靖尘注意到女子正撑着伞,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江靖尘带她到了客栈,老板瞧见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又看了一眼江靖尘,笑眯眯地说道,“客官住的是单人间,不如换一间大的?”
两个人瞬间尴尬了起来,江靖尘咳了几下,带着南诗逸去了他的客房。
等到他换掉湿漉漉的衣服从浴室出来后,看见南诗逸正在盯着那块紫魄石看。
“南诗逸,你说你是有事?”
南诗逸转过身,看见男子换了一身简洁的衣衫。
“是。”她说道,“我就是灵山派来,与你共同完成蓝紫魄石销毁一事的。”
“原来是这样。”江靖尘倒了杯水递给南诗逸。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先找到蓝魄石。”
“那我们是要去灵山吗?”
“不,呆在洛都。”
“诶不是。”江靖尘疑惑道,“姚清寒说只有圣女才知道蓝魄石的下落呀,我们不应该先去灵山找圣女吗?”
南诗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临走前,容词交代过蓝魄石在洛都,这是前圣女死前告诉容词的。如今圣女血脉断了,容词却对外谎称圣女还在灵山,无非就是靠着这个来为灵山多加一道护身符。
—
那日她去了容词殿上。
“诗逸参见师傅。”南诗逸行了个礼。
“起来吧。”容词抬眸。
“师傅叫诗逸来是有何吩咐。”
容词露出手腕,那道手腕上有一条不长不短的血痕。
“师傅……这是?”南诗逸惊讶地看着她的手腕。
“诗逸啊,师傅没有多少年光阴了。这是魔王对我的诅咒。”容词顿了顿,“要根除魔王苏醒的方式就是蓝紫魄石合并销毁。”
“师傅……”南诗逸的心压抑的难受,她看着这个虽然严厉但是对她关爱有加的人,无法接受她居然命不久矣的事实。
“你需要去洛都找到蓝魄石,而紫魄石,不出意料,琼山的那个江靖尘已经带着它前往灵山这里了。”
“江靖尘。”南诗逸记得他,那个浑身是鞭痕的少年。
“可蓝魄石的下落不是只有圣女才知道吗?”
“圣女死了。”
“什么!”南诗逸不敢相信,她突然意识到,师傅命不久矣,而圣女也死了,那么灵山不久后,就彻底失去庇佑了。
“本来我打算将此事交给楚弦那个丫头去做,但她居然跑了。”容词一想到那个丫头,语气也变得凌厉,“我思来想去,还是你办事稳妥。”
“那圣女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