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讲?”
英娘问道。
白发老妇是逢人就说这事,已经被她说的烂了不能再烂,她就是闭着眼都能倒述一遍,按理她说了这么许多遍,应该觉得乏味才是。
但她就是乐此不疲,越说越来劲。
当即白发老妇一屁股做到英娘身边,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这是我亲眼瞧见的,我记得那天天气还不错,他申家一个娘们带着几个小子姑娘去拜青牛老爷,就是求个阖家健康。这本也寻常,可坏就坏在,她家三小子是个调皮的,平日里没个正形,他当时正和几个娃儿围着青牛老爷玩,偏生不巧.......”
话到一半却是不说了,这可把英娘急到了,忙问:
“怎么了?什么不巧了?”
听到英娘追问,白发老妇心满意足,这才道:
“那小子拿着个棍子玩,不知怎的,一下捅到了青牛老爷的鼻子,当时我见着了,流的那是一地的血,青牛老爷也是疼的哞哞直叫唤。
这么重的伤,不说青牛老爷这等爱恤乡民的神仙,就是普通的牛儿遭了这罪,我们这等庄稼人看了也是不忍。
当即啊,我心疼的就哭了出来,不仅我,当时王家院子里老的小的都吓着了,哭声一片,那申家小子更是人都吓傻了,连哭都忘记了!”
说到这里,白发老妇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继续道:
“你也知道他们申家是几百年的老族了,族里规矩极重,早些年一个五岁女娃不小心进了宗祠就被沉了塘。
那申家老子见他孽种闯了如此大祸哪里能忍?
加上这老三不上不下,人又不老实,他也不爱,当即他就说要把那娃儿按族法处置,沉塘赎罪。
与他一起来的他老妻、申家族人也都是认这做法。
嘿!要我说,就该这么办!
贵人你也别觉得我心思歹毒。
你想啊,若是有一人,他是你家族人,平日里是个不正经的,有一天他无缘无故打了一个爱民如子、一心一意为民的青天大老爷,还把他打的流了一地的血,你会怎么办?”
本来英娘还觉得沉塘之事过分,但白发老妇这么一说,她倒是点了点头:
“合该将这等不本分的小子沉塘,免得长大了祸害其他人去。”
白发老妇很同意英娘说法:
“谁说不是呢!
这青牛老爷庇佑一方、保护乡里,末了却被一个没教养的小子打了一地的血,实在是该死!
可这也就是青牛老爷的慈悲之处,他竟然不与那小子追究!
当时那小子的爹要上前抓人,青牛老爷都疼成那样了,还流着血,却依旧护着那小子,不叫他让人抓了去。
甚至他怕那小子回家落不得好,还硬生生留着那小子住了两晚才让他走。
就是走的时候,青牛老爷也是连比代划的,让那户人家把他送到城里当学徒,却是不让那小子在申家村里待,就是生怕他遭人欺负。
经过这么一出,我们也怕以后的小子姑娘们有样学样,为了得什么好处,就来祸害青牛老爷,所以啊,我们现在都不教小的们到青牛老爷跟前玩哩。”
英娘听到这里,很是不可思议:
“我的神佛老天爷,连这等坏胚都护着,可见这青牛老爷是真的慈悲。
只是这也太便宜那小子了吧,有青牛他老人家发话,这申家人肯定是捡好地方送去当学徒,否则就是落了青牛老爷面子。
也既是说,这小子闯了祸,非但不惩罚他,反倒还有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