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张宇家的地址,牛文举和妖刀那边打了一声招呼,找了一家商店买了点东西直接上路。
什么叫做寿终正寝?张宇就是!
年夜饭之后,望着两个有出息的外甥,张宇把这些年给两人存起来的钱都拿了出来,交代以后这些钱就要两个人自己保管了,自己老了记性不好。
另外遇到事情多问牛文举,岁数虽然牛文举小很多,但是人小鬼大,心善最重要。
佟国兄弟俩高兴之余并未意识到什么,晚饭的时候张宇破天荒的喝了三两白酒,吃的并不多,也没有更换两个外甥给自己准备的新衣服。
等到早晨佟国叫老舅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张宇自己已经换上了装老衣服,人没盖被躺在小里屋,半点鼻息都没了。
张宇早年和妻子离婚,对方带着家里所有的财产和孩子音信全无,佟国二人代行了所有子女的工作。
“寿终正寝算是喜丧,以后在哈尔滨落户吧,年后我给你们办一下,咱们那边地方大,住得下!”
牛文举到达村里的时候,一帮村里人已经把张宇家里站满了。
正好是村里团聚的日子,所有和张宇家里有交集的人都自发的来帮忙,涉及到礼节的东西,佟国两兄弟并不是很懂,村里的老人各种指挥。
张岩升晚了牛文举一步才到,见到老兄弟没了哭的那叫一个惨,佟国兄弟的站在张岩升跟前,一张脸都哭山了。
“文举哥,我们的家没了!”
强忍着哭出声,佟国两兄弟靠在门框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虽然以前两兄弟也和张宇拌嘴,但是一直把舅舅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没有了长辈再也没有归路,只剩下往前走。
酸楚和悲痛弥漫着内心,牛文举一根烟拿在手里,想和两个兄弟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大国,小碗,你们俩谁来主持?”
村里的司仪过来,牛文举赶忙上烟,对方礼貌的接受。
“长兄为父,大国来吧!”
张岩升擦了擦眼泪,拍拍佟国的肩膀,亲自将一条腰带给佟国扎上。与以往的那种傻乎乎相比,佟国几乎变了一个人,站起身和司仪那边往回走。
按照农村的规矩,子女必须报丧。
佟国这边亲戚少,一切白事都依仗村里人,墓穴最终选址在张宇家的自留地里面,天寒地冻这玩意挖土绝对是一个力气活。
佟国从村东头开始报丧,按照司仪的要求,腰上扎着白布,只要家里有人的家庭,佟国都要进入对方的院子,在对方的屋门外磕头报丧。
天寒地冻,零下二十几度的温度里,佟国一家家磕头,看的牛文举这个心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孩子,快起来,新时代了不行这个……”
家里有老人的在佟国磕完第一个头就把佟国拽起来了,年轻一点的居民动作慢一点。
都是一个村长大的,吃着一块地种出的粮食,大家的关系没有城市里人那么冷漠。即便是以前有过拌嘴,或者相互之间有矛盾,在孝子贤孙这一跪之下,也都烟消云散了,算是子女让老人安心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