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后紧接着便是秋猎,不过中间还是会空出两日,以便有关衙门或机构做好充分的准备,在此期间,朝中官员自然需要正常上衙工作,但可能因为中秋气氛为尽,又要接上秋猎,让不少官员还没有恢复状态,大理寺中却有一人仿佛发现了工作的乐趣,表现得颇为热情。
“综合以上所述以及现有证据,经本官审理,此案确实与你无关,但你那位嫂嫂绝对逃不了干系,来人,先将他带下去,传讯陈周氏!”
大理寺公堂中,李屿满脸严肃地端坐在公堂上,望着跪在堂下的布衣男子,轻拍惊堂木,作出决断。
闻言,坐在侧边的两位负责记录的官员稍稍抬起头,这件案子是幽王殿下主动从刑部提过来的,五日前清早,有人在城北的某条巷道之中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刑部初审,案发前一晚,面前这男子,也就是死者的胞弟将死者约到了家中,虽然如今还拿不出证据是他所为,但应该也和死者的妻子扯不上什么关系,不过他们已经见识到李屿的手段,并没有选择打断。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呆滞在原地,正当两个官差要将他带下去的时候,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大人,绝不可能是我嫂嫂,此案与她无关,还望大人明察!”
李屿却大手一挥,直言道:“经本官调查,陈周氏时常被你兄长殴打,也有人在案发前夕看到她出门,此案大抵与她脱不了干系,至于是与不是,本官抓过来问上一问便知。”
说完,他又挥了挥手,示意官差将其带下。
听了李屿的话,那布衣男子猛地瞪大眼睛:“不是这样的,她那晚根本没有出门,怎么可能和她有......”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顿时哑然失色。
李屿嘴角微扬,抬手示意官差们退下,笑道:“她当晚没有出门?你怎么知道的?”
“我...”布衣男子吞了下口水,转而说道:“总之我嫂嫂是个善良的人,平常杀个鸡都困难,怎么可能杀人,你们不能污蔑她!”
“陈福,这件案子本官已经查明,需要说给你听听吗?”李屿淡然言道。
霎时间,站在公堂内的众官差都将目光偷偷瞥向李屿,这么快又有结果了?这人不就是说了句嫂嫂当晚没出门吗?虽然有些可疑,但也算不上证据吧!
布衣男子神色一晃,双手攥紧,但很快便迫使自己放松下来,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大人,您说什么呢?大哥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啊!”
李屿面色凝重,沉声言道:“那本官就给你分析一番,人的眼睛是直通心灵的窗户,嘴巴会说谎,眼睛却不会,本官方才在梳理案件时,询问到与你有关的疑点,你回答之时双目不由上翻,说明你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此后,当本官让你站在旁边者的位置,将罪责推到你嫂嫂身上时,你却又比表现得异常紧张,甚至是开口为其辩解,本官告诉你,陈周氏早就被我带回来问过话了,她也是同样竭力在保护你,所以,这件案子其实非常简单,陈周氏与你有情,便联合起来杀了兄长!”
听完李屿的话,那布衣男子变得更加激动,大声吼叫道:“你放屁,这件事和嫂嫂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干得,都是我一个人干得,是,我是喜欢嫂嫂,那是因为音儿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大哥却先我一步将她娶回了家,最可恨的是他将音儿娶回家没有善待她,反倒时常打骂她,不仅如此,他不思上进,嗜赌如命,在我这拿了近百两银子,他就该死,所以,那天晚上,我将他约到家中喝酒,饭后又跟踪他,找了处无人的地方,亲手解决了他!”
闻言,李屿嘴角抽搐,看来他这犯罪心理学还是没有学到位,居然差了这么多,轻咳一声缓解尴尬,抬手示意手下让那布衣男子画押。
不久后,等到对方在认罪书上按下手印,他便昂首挺胸地说道:“这都在本官的计划之内,方才那么说就是为了让你认罪,来人,带下去吧!”
大堂内的众官差顿时恍然大悟,轻声议论起来。
“原来如此,幽王殿下故意说出这姓陈的和嫂嫂一同谋害死者,结果这家伙为了保护嫂嫂,直接道出了实情!”
“是啊,咱们压根没有把陈周氏叫来问话,原来这都是幽王殿下给他下得套。”
“不用动刑就让嫌犯主动认罪,幽王殿下太厉害了!”
“...”
很快,那布衣男子耷拉下脑袋,被官差带了出去。
负责记录的官员将有关此案的案卷整理好交到李屿手中,笑眯眯地说道:“幽王殿下,您可真是断案如神啊!”
李屿接过案卷浏览两眼便递还回去,继而询问道:“朱司直,刑部前日的无头案提过来了吗?”
闻言,身材矮小的朱良翰缓缓抬起头,今天已经各从刑部和太平县衙抢来两个案子了,大理寺多数情况查得都是有关朝廷官员的案子,这些小案子不至于让他们来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