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的阳光已经有些热烈。
史弥远有些烦躁地掀开了轿帘。
“怀远,过来一下。”
赵怀远连忙让停轿,自己挪着小步奔了过去。
“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这几日,让他老实点,女人,什么时候会没有呢。”
赵怀远诺诺应着,脸上是尴尬的笑。
听得史弥远清咳了一声,又道:“让你家主子派人去把那秦少白给监视起来。”
“史公,那秦少白果真是那传言中的镇南王吗?”
史弥远没回答,半响才轻叹一声:“但愿不是吧,否则,不仅我们的日子不好过,整个临安都要抖上三抖了。”
他刚把轿帘放下,又重新掀起:“怀远,你觉得呢?”
赵怀远哪敢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在那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也不知道你家主子是怎么训练你们这帮狗奴才的,除了会抱抱女人,抢抢金银,还会干什么噢。”
史弥远说着,将那轿帘一甩,闷声道:“起轿,回府。”
轿子从赵怀远身边过了好几米远,赵怀远才敢将身子直起,掏出了一块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汗。
看着远去的轿子,赵怀远竟是朝那地上啐了一口:“说得自己多么英明神武一般,不也是依仗着女人往上爬的吗?自己还不是天天抱抱女人,抢人金银吗?”
这边,府衙里的三人在那里各自思索着,桌上的茶是沏了一遍又一遍,一次次地沸腾,又一次次地冰凉。
白如雪和欧阳紫两个姑娘几乎是把院子都给转遍了,还是没等到有什么新的指示。
“平叔,平叔。”两个姑娘看到王平端着茶壶出来,连忙追问道,“大人们有什么举措啊?”
王平摇了摇头:“都过了半个时辰了,主子们是连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就这样呆呆坐在那里?”白如雪朝屋里看了一眼,“也不嫌坐出一个腰酸背痛啊。”
“要是一直坐着那还好。”王平低叹道,“六王爷是在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也不管那茶是热的还是凉的。”
白如雪想笑,看到王平投来的目光,连忙止住了。
“那宋大人和我们大人呢?”欧阳紫追问了一句。
“宋大人,一直站在书案前写字呢。”
“写字,他写什么?”
两个姑娘一起惊问道。
“我也和两位姑娘一样好奇,所以,借送茶给宋大人之际,看了那么一眼,结果,只看到一个字。”
“师爷,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什么?”
白如雪已经不耐烦地嚷了起来。
王平没说话,却伸出手来,用食指在那片蔚蓝的天际下书空了一个大大的忍字。
“忍?”白如雪一脸的疑惑,“这都给了十天期限了,还忍?”
欧阳紫却是明白了,连忙将白如雪拉住:“大人们自有大人们的思虑,岂是我们两小丫头能明白的。”
白如雪撅了撅嘴,又抓住了正欲离开的王平:“那,我们大人在干什么啊?”
王平的眉梢浮出一丝疑虑,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两位姑娘,径直走了。
秦少白在踱步,他已经转了不知道多少圈,转到六王爷那里,看着六王爷悠闲喝茶,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转到宋慈那,看宋慈在一个劲地描摹那个巨大的忍字,叹一声,又离开。
十天的期限,这史弥远还真是敢报这个数啊。
要知道这血情鼓一案,也就是一个猜想。
一个案子总得有被害人吧。
一个案子总得有嫌疑人吧。
这案子,奇葩得都没有。
也不能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