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伙长,就连队伍里的其他人,亦是震惊不已。
老伯本来哭丧着一张脸,待看到陆言那轻轻松松的架势,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个年轻人一路上对他颇为照顾,老伯感念他,一直以来,也对陆言颇为照顾。
原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带着一本画集就敢前往如此凶险之地,必定是凶多吉少,所以老伯尽心叮嘱,悉心呵护,唯恐这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折损在半路上了。
哪想……
竟是如此孔武有力之人!
老伯感觉自己的眼睛瞎了!
陆言举着大石头,围着伙长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原点,把石头放下。
石头落下的时候,甚至位置都没变化!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方位,一模一样!
如此之精巧的力道,已经不是单纯的强壮蛮横,而是对自己的肌肉和力量,有着恐怖的控制能力。
这文弱书生,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伙长,您觉得呢?”陆言还是在笑,还是很温和。
不管旁人如何震惊,如何对他的那一手感觉到害怕,他还是十分无害的样子,甚至,过分的讲道理。
伙长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咽了口唾沫,然后机械点点头:“可、可以,你……你背老伯走完全程就行。”
话是自个儿放出去的,伙长当然不能出尔反尔。
更何况,他才不会得罪这么一个大杀器!
陆言的笑容添了几分真实,得到应允,才回到老伯身边,说道:“老伯,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送到……高昌?”
高昌,那可是去前线打仗啊。
陆言还以为他是要去敦煌,当一个木匠来着。
“是,去、去高昌。”老伯的心境一会儿地下,一会儿天上,此时有些晕乎。
但他也知道,眼前的陆言,是自己的恩人!
老伯一脸激动,歪歪扭扭站起来就要拜谢,陆言阻止了他。
“可使不得,您年事已高,我如何受得住?”陆言说道。
让老人跪拜自己,可是要折寿的。
虽然陆言并不迷信,但尊重传统。
老伯摇摇头,挣开陆言的手,认真道:“受得住,您的恩德,我老周家没齿难忘。”
随后,老伯正正经经,认认真真的跪拜一番。
陆言无奈,只能随他去了。
周老伯行了叩拜大礼,他才起身,叹口气说:“小兄弟有所不知,我此番前去高昌,是服兵役来了。我年事已高,本不该我来的,只是我儿早逝,只留下年幼的小孙儿,如今方年过十二,身板都没长开,如何能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
“为了留住我周家血脉,我和里长商量商量,不找我孙儿服役,让我这老头子来罢。里长见我可怜,也就答应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若是当了逃兵回家去,明年,后年,大后年征兵时,都会轮到我的孙儿!若是不能护他周全,我如何有脸去地底下见我苦命的儿子?”
周老伯说着说着,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