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汽车发动机声响回荡在火车站里,那是吉普车正卖力地拖着装满煤炭的车皮,在交通轨上缓缓往车库移动。
卫旭在车站的并列轨道上,检查着一列二十多节闷灌车皮之间的连接,并且把车厢的侧门都打开。车站里其实是有专门装人的绿车车厢的,但是那种车皮更重,而且有多余的桌椅。但是它们得尽可能多的装进人去,所以火车厢最合适。
蒸汽火车庞大的驱动轮前,林天宇拿端黄油枪,给复杂的驱动连杆涂上润滑的黄油。火车的驾驶室里,吴凡浑身黝黑,正往已经被柴油点燃的火炉里一铲一铲地添着煤炭。额头和脸颊上的汗珠混着满脸的煤粉,在脸上留下了原始部落刺青一般的痕迹。
沈曼绫和夏岚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仔细地翻读着手上纸页已经泛黄的陈列文献。刘梦竹正对照着手里的几张彩图在操作台上确认每一个仪表和阀门的位置和作用。
浑身污渍的周成和曹锐背靠着水罐车皮的钢轮,坐在枕木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身后连着消防水带的罐子里,正“咕咚!咕咚!”的响着放水的声音。曹锐在衣服内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边抽出两支有些弯扭的烟,递了一根给周成之后扔掉了烟盒。
“哟,你还藏着老窖啊!”周成轻轻捋着手里的烟说道。
曹锐苦笑了一声,指了指后边车库里冒着淡淡白烟的火车头:
“最后两根儿了,这老家伙要是发动不起来,这以后怕是也就没这样的闲工夫了。”
周成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
“我们全力以赴的准备了十二年,现在才一个月多的时间,海岸线被淹没、城市被毁,这地火很快也会吞掉北方主要地区。哎...!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不知道南方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怆。
曹锐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我去找部队协调车辆的时候问过南方的情况。他们通过信鸽了解到,一周前所有信鸽始发地的南方城市,都因为突然出现的地基基础异常冻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沉入了沼泽。”
周成拿到嘴边的烟停在半空,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就像被定住了一般,直到断掉的烟灰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曹锐帮他拍掉了身上烟灰:
“对了,还有个情况。南方幸存的队伍也收到了蜀川遭受破坏不那么严重的消息,他们也正在有组织地往蜀川方向转移。至少在这绝望的困境里,总算有一丝生的希望。但我现在也无法确定,到达蜀川之后等着我们的又会是什么。”
周成身体微微一震,转面看向曹锐:
“老曹,你是在怀疑蜀川现在的情况和刘超文以及‘超级东方环’有关系?”
“我们之前去蜀川的时候,不是发现了高能粒子研究中心周围的天气,因为地下的粒子加速器进行的某种实验而呈现异常嘛。你觉得这会不会和蜀川遭受破坏程度较轻有联系?”曹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周成微微摇头:
“我之前倒是也有这样想过,但是刘超文对高能粒子研究中心的所有数据都进行了量子加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做的是什么样的实验,光从现象上去判断‘超级东方环’和异常天气还有遭受破坏程度之间的因果关系,我无法得出结论。”
曹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