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青莲自怀了身孕,这中馈自然就不能掌了,柳氏也是滑溜,她自享了清福,越发惫懒,只愿与几个哥儿玩闹,袁氏瞧在眼里,只得又接了中馈回来。家里兄弟几个都在,各房事体也多了,袁氏只得倾尽心力,撑起门庭来,杜羡书见妻子这般劳心劳力,也很是不舍,却总不会与自家娘亲抱怨,只好私下与杜轻弦商量,多少帮袁氏一些儿。
杜轻弦也是练过手,对府里的事儿也是精熟,有她的帮衬,着实让袁氏舒一口气。
这一日有婆子在外头采买了一车花苗,正是草长莺飞时节,最是栽种花苗的好时节,却是一身狼狈回来,身上脏污不堪不说,头上还破了油皮,面色如土,又惊又怕。
袁氏与杜轻弦正在窗下算账,见了这婆子这副模样,都不自觉皱起眉头,袁氏问道:“这是怎么的了?”
那婆子跪在地上,好似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也不接袁氏的话,只浑身发抖。
袁氏与旁边的丫鬟使了个颜色,丫鬟赶紧上前将那婆子搀着站起,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坐了,又亲手倒了盏茶,婆子捧了茶盏,好似稳住了心神,抬头对袁氏说道:“奴婢谢了大少夫人。”
袁氏点头,说道:“且喝了茶,慢慢说罢。”
那婆子点头,慢慢啜了一口,便放下茶盏,重新在地上跪了,说道:“大少夫人,小姐,奴婢告罪了。”
袁氏与杜轻弦对视一眼,便去看下头的婆子,那婆子说道:“今日奴婢得了大少夫人吩咐,去那城东头的吴掌柜那里拿一车花苗,不想回来的时候与兴国公府的马车撞了,老三的车向来稳当,奴婢也是瞧得清楚,分明便是那兴国公府的马车撞了过来,最后却反污老三与奴婢的不是,也是奴婢不识相,与他们争执了几句,不想那群人便仗着人多,把老三与奴婢······”或许是想起那惊吓又屈辱的一幕,那婆子便再也说不出来。
袁氏皱了眉头,说道:“那老三现下如何了?”
婆子抹了一把脸,说道:“他伤得比奴婢重些,吐了血,这会儿在外头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