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像是一名兄长安慰着面前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接着说:“她不是烦京城,也不是烦你。只是你俩不适合,别去纠缠了。”
曹寅虎抬眼看着秦森,问:“那陆颂依适合你吗?或者说楚沁适合你吗?又或者说那些女人,究竟谁适合你?”
秦森愣了半秒他还是没回答,只是吸了一口烟,寥寥的烟气飘向了车窗外。
只不过,他的眼睛并没有像曹寅虎一样红。
等烟烧到了烟蒂,食指感受到了火星带来的滚烫,秦森才拉开了车门,说:“换个位置,我来开车。”
曹寅虎知道酒驾的后果,他只不过是想借那么一口酒,说出内心里说不出来的话而已。
他也下了车,问:“去哪儿?”
“你是在胡同里养大的良驹,当然是得送你回家了。”两人站在车头的位置,秦森笑着自嘲道:“不像我,浪子一枚,谈何余生。”
秦森刚发动车,陆颂依的电话就来了。
他接起了电话,问:“怎么了?”
“你知道哪里还有能办个人展的吗?”陆颂依的语气很焦急,连声说道:“我妈这边出了点情况。”
“慢慢说,别着急。”
“本来后天的个人展是我三个月前在会展中心定的。可是今天我去看的时候,发现那里正在举行峰会。一问才知道,他们压根就忘了这回事!”
秦森明白了个大概,他说道:“那我们现在要找到一个能举办展览的地方,对吧?”
“恩!”
秦森透过车窗,看向了刚刚走出来的展厅,对陆颂依说道:“你给我五分钟,我去问问。”
挂断电话,他又跟曹寅虎交代了几句,然后又回到了画展。
再次进入展厅之后,秦森找到了甘棠。
甘棠对于秦森的回来有些意外,而且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就知道有急事。
“秦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秦森开门见山地问着:“我想问问要在这里举办一场个人展,需要什么手续吗?”
“首先要看你的个人展是多大规模的,要是超过一定的人数,就要去有关部门报备。”甘棠如实地说着:“另外,还需要园区的审批你所想要展览的内容。”
秦森想了一会儿,“这个流程大概要多久呢?”
“如果你观展人数不多的话,就只需要园区审批,也就几个小时。”
秦森在得到回答之后,说:“那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如果我有需求,可能还要再来麻烦你。”
“客气了。”
秦森又给陆颂依回去了电话,“我在798这边。那个阿姨的个人展有多大规模啊?”
一句话点醒了陆颂依,她的语气豁然开朗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有798这个地方呢?是邀请制的,不对外。可能也就50来人。”
说完,她又立马说道:“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到。”
“好。”
甘棠见秦森打完电话,好心地提醒着:“秦先生,好像目前我们园区没有空的展厅了。”
“啊?”秦森意外道:“50人的都没有?”
甘棠摇着头,“真没有。最近的一场也要等这场画展结束了才行。”
秦森的眼睛熘熘转,“那这场多久才结束?”
“明天下午三点。”
秦森回想着张素月给的邀请函,上面的时间订的是明天上午10点开始。
他沉思了片刻,又问:“你能带我引荐一下这位杜康先生吗?”
“可以。”甘棠点着头。
秦森刚迈开脚,再次确认着:“这次的画展是商业的吧?我的意思是这些画卖不卖?”
“恩。都要卖。”
秦森这下心里有底了,他跟着甘棠的脚步往展览的最里面,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等两人站定之后,甘棠介绍道:“杜先生,这位是秦先生。他想跟您聊一聊。”
杜康微微点头,“你好。”
“你好杜先生。我很喜欢你的画,不知道能不能买上一些,回家珍藏?”秦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面对金主,杜康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而是拿出了文人的“风骨”,问:“不知道您看上哪一幅了呢?”
秦森看着墙上那些抽象的线条,实在是不知道美感在哪儿。
不过,此时的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澹澹地说了两个字,“全部。”
杜康瞬间被震住了,那厚玻璃镜片后的双眼都在不断的睁大。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买卖合同。钱款随时都可以打到你的账上。”秦森不急不忙地说着。
杜康咽了咽口水,这次他准备了差不多三十幅画,按照均价2万元一幅的话,秦森要的全部也就是60万。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出名的画家,面对这么大的订单量,瞬间就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秦先生,你恐怕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秦森沉稳地说着:“我是一个喜欢投资的人。”
杜康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一瞬间腰杆都挺直了。
他甚至以为眼前的秦森是一位专业的画作买手。
“艺术品投资的本质还是共识经济,我对书画方面是有一定的认知的。”秦森缓缓地说着。
“您仔细讲讲。”
“就拿书画来说,按照最简单的时间划分,可以分成三大类。”秦森细数着:“古代、近现代和当代。要是买家是非常有实力的,可以用于投资收藏的资金很多,古代着名大家的代表作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选择。”
“这倒也是啊!”一旁的甘棠作为美院的毕业生点着头,说:“那些买家追求的就是四个原则,真迹、精品、稀缺和保存完好。”
而面前的杜康则迫不及待地问着:“那近现代和当代的呢?”
“一线大师的代表作就是很不错的选择,这也是艺术品投资的第一法则。”秦森详细地说着。
听到这里,杜康就泄了气。
别说一线,他连十八线都算不上。
秦森看出了杜康的失落,他微笑着说道:“但像你这样抽象派画法的画家,放在当今这个社会里,的确是凤毛麟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