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名鼎鼎的秦驰道在开阔平原上,路宽达到了惊人的六十九米,并且还夯得极为平坦结实,很多没有遭到人为破坏的路段,即便时隔两千多年,也仍然是寸草不生,在秦汉时期是最为重要的交通要道还没有之一,极为方便军队行进和运输物资。
这样的道路还更方便骑兵高速行进和长途奔袭,才刚收到司马从濮阳用快马送来的消息,知道抢尽自己风头的堂弟项康率军东进,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还已经秘密撤回临淄的项羽毫不迟疑,马上就带着三万西楚骑兵从临淄出发,沿着驰道一路狂奔急行,取道博阳、薛郡和邹县,一路直奔濮阳而来。
如果不是彭越无意中帮了项康一把,西楚骑兵很有可能只用区区七天时间就能赶到濮阳,期间也是苍天无眼,助恶抑善,西楚骑兵南下到博阳附近的时候,正好碰上突然崛起的彭越把田都撵回到济北郡治博阳守城,见西楚骑兵忽然到来,彭越还道项羽是来救援田都,赶紧傻乎乎的亲自率军来与项羽交战,还是出动了自己的主力战兵帮助项康阻拦项羽的奔袭脚步。
好在关系也并不大,彭越这么做依然是叫花子端碗进茅坑找死!着急找堂弟麻烦的项羽一看彭越敢给自己添乱,立即吼叫着亲自率军冲阵,他所率领的三万西楚骑兵又都是精锐强兵,不过片刻时间就把彭越的兵阵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继而又红着眼睛杀入彭越营中,把不久前才打败过田都主力的彭越所部杀得尸横遍野,血流积洼,杀得彭越是只能带着数千残兵败将狼狈逃回巨野泽,逃命路上还不断难以置信的大叫,“老子到底是碰上什么军队了?怎么能有这么强?怎么能有这么厉害?”
最后,彭越仅仅只是给项康多争取了一天时间,也仅仅只是让西楚骑兵付出了刚过千人的伤亡代价,八天后,西楚骑兵依然还是风驰电擎般的赶到了濮阳,与从邯郸撤退到濮阳的司马会师一处,然后西楚骑兵匆匆补给了司马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粮食马料后,立即又挥师西进,仍然还是沿着秦驰道向敖仓杀来。此前被汉军和赵队联手欺负得欲哭无泪的司马也是手舞足蹈,迫不及待的率领着他的残余军队尾随西进,为西楚骑兵提供后勤支援和担当辅助任务。
汉军这边,还是在西楚骑兵疾驰到了燕县近郊时,驻守在燕县的钟离昧副手赵寒才收到斥候探报,说是项羽已经亲自率领着西楚骑兵杀到了近前,消息之突然,还让赵寒忍不住难以置信的大叫,“怎么可能?项羽匹夫不是远在齐地吗?怎么可能会来燕县?是我在做梦,还是你们看错了?”
接二连三的飞马急报让赵寒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措手不及之下,赵寒除了赶紧派人向驻守在酸枣的钟离昧和驻守在敖仓的周叔告急外,为了给友军争取应变时间,赵寒还又鼓起勇气,率领自己麾下的四千军队出营结阵,当道拦截西楚军去路,妄图多少挡住西楚军一段时间,让钟离昧和周叔有更多的时间备战迎敌。
很可惜,赵寒的勇气虽然可嘉,西楚骑兵的铁骑却依然还是势不可挡,仅一个冲锋,西楚骑兵就在赵寒军的战阵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继而又将赵寒的军队直接撕为两半,又象潮水一样的彻底淹没了乱成一团的汉军将士。最后,可怜的赵寒被项羽亲手一矛刺死,四千汉军将士也几乎被西楚骑兵屠杀殆尽,只有不到百人侥幸逃脱!
汉军将士的尸体铺满黄色土地,西楚骑兵的马蹄沾满鲜血,在道路上留下无数血点,赤红色汉军旗帜横七竖八,倒伏得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西楚军旗则迎风飘荡,猎猎作响。
赵寒和他的四千部下倒也不是白白牺牲,至少还是让驻守酸枣的钟离昧明白出阵等于送死,所以当西楚骑兵杀到酸枣城下时,汲取教训的钟离昧果断选择了闭营坚守,妄图引诱西楚骑兵强攻自己的坚固营地,为背后的周叔争取备战时间。
仍然还是没有任何作用,项羽这一次的首要目标是敖仓而非酸枣,自然不可能为了酸枣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果断就选择了绕营而过,继续直扑敖仓,手中只剩一万多点军队的钟离昧是既打不过项羽,更追不上项羽,也只能是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西楚骑兵绕过酸枣西进,一边默默的说道:“周叔将军,抱歉了,现在就看你能不能守得住敖仓了。”
对汉军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留守敖仓的汉军大将周叔虽然和项康一样,为了满足汉军主要文武迎回亲人的急切心理,被迫赞同了汉军主力乘虚奔袭彭城的战术计划,却半点没敢忽视来自正东方向的威胁,早在项康率军出发之时,周叔就已经着手布置敖仓的防御计划,提前做好了大量的防御准备。
所以项羽虽然来得无比突然,速度还快得让人匪夷所思,周叔却半点都没有慌乱,相反的,收到了项羽亲自率军来袭的消息时,周叔还冷笑着说道:“果然来了,都说西楚霸王征战如电,奔袭似火,我看也一般嘛。最起码,比我估计的还晚来了一天!”
无比自信的冷笑说罢,周叔除了立即让他麾下的两万六千汉军将士按照原订计划备战外,仅仅只是给钟离昧送去一道书信,在信上要求道:“项羽匹夫西来,必然以司马押运粮草军需后行,将军万万不可冒昧出战,只需闭营坚守。倘若项羽绕过酸枣直接西进,请将军务必主动东进迎击司马,不惜一切代价烧毁他押送的军需辎重,这一点关系到敖仓与我军的生死存亡,望将军一定做到!”
绕过了酸枣后,用时还不到一天时间,才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刚过,项羽率领的西楚骑兵就顺利抵达了敖仓附近的鸿沟渡口,结果让项羽和西楚骑兵喜出望外的是,因为他们来得实在太快,守卫渡口的汉军将士竟然没有来得及全部捣毁鸿沟渡口上的两道浮桥,仅仅只是砍断了一条浮桥的绳索,就被西楚骑兵从另一道浮桥冲过鸿沟杀散,连滚带爬的逃回建立在广武山上的汉军营地。
“好,快派人修好浮桥!”
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竟然能够赶在汉军捣毁浮桥前冲过鸿沟,原本还以为要花不少力气才能过河的项羽当然是大喜过望,先是命令士卒立即抢修恢复了只是被汉军将士砍断绳索的另一道浮桥,然后还要亲自率领军队首先过河,不曾想旁边的项庄却阻拦道:“兄长,你是全军主帅,不能轻易冒险,汉贼的浮桥不是很宽,我们过河的速度快不到那里去,倘若你首先过河,汉贼军队又突然过河,我们前后不能呼应,怕是要吃大亏。”
“都这个时候了,本王不首先过河,谁敢舍命上前?”
项羽不想听从,依然还是坚持要率先过河,项庄苦劝阻拦,旁边项羽的骑兵爱将周兰也站了出来,说道:“大王,你是万金之躯,不能轻易冒险,还是让末将先率领本部人马过河吧。”
知道周兰和项庄都是一片好意,项羽勉强点了点头,同意让周兰率先过河,又叮嘱道:“过河之后,倘若汉贼军队突然杀出,万万不可冒险迎战,只需守住浮桥渡口,待本王率领主力过了河再找汉贼军队算帐。”
周兰抱拳唱诺,然后才领着他麾下的五千骑兵牵马过河,有条不紊的向鸿沟对岸开拔,期间汉军营地则是毫无动静,就好象已经彻底怕了西楚骑兵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周兰所部过河结阵,不敢有任何动作,项庄也难免更加得意洋洋,笑道:“都说周叔匹夫用兵如鬼,就连我那个逆贼阿弟都钦佩万分,本王看也一般嘛,除了会闭营死守以外,真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本事!”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传来的战鼓声让项羽楞了一楞,再接着,呐喊声中,西面敖仓山后,还有东面的广武山后,同时有一支汉军步兵杀出,一左一右飞速杀向被广武山和敖仓山包夹的渡口,项羽也这才回过神来,略带惊讶的笑着说道:“还真有埋伏?周叔匹夫胆量不小嘛,竟然敢伏击本王的军队?”
中了埋伏还这么轻松,项羽当然不是神经大条,而是因为此刻周兰的五千西楚骑兵已经基本过河完毕,还已经在浮桥渡口处布置好了一个步骑结合的防御型方阵,再加上西楚骑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强兵,即便是周叔倾巢出击,周兰的军队也绝不无任何可能被汉军迅速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