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司徒王允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洛阳城外三十里处,一处山坡凉亭,一身青衣的张子明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对着眼前这位官拜司徒的王允客套着。
那白胡子的王允却是冷哼一声,沧桑的声音里却没有半点阿臾的成分:
“老夫与你没什么好谈的。”
张子明一愣,颇为尴尬地问道:
“可是,是你递出消息说要与我相谈啊。”
张子明也很懵啊,这个王允之前处处跟黄巾作对,突然命死士将消息从洛阳递到联军营里,只是为了约自己一人在此地见面。张子明自然是是一个人赴约了,但是手下的黄巾“碰巧”在周围巡逻,很合理吧?
王允一愣,这才想起是自己约的张子明,颇为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正色道:
“确是如此,张远,字子明?我从你在洛阳初露头角开始,就在观察你。”
张子明一愣,本能般地打岔道:
“连我洗澡都看?”
王允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板着张脸继续说道:
“休要逞那口舌之利!那太平道原本成不了气候,至多也不过是重演一遍陈胜吴广之事,布衣起事到头来,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张子明挑了挑眉,这事自己身为穿越者当然知道,但是王允以一个局中人的身份能想到这些,可见其对于天下大事的洞察力有多可怕。历史黄巾确实是乌合之众,还是刘备曹操等人招兵买马发展势力的关键,黄巾还真是为诸侯做了嫁衣。
“可是,自打太平道多了一个你,事情发展便不可控起来,太平道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发展的重点。甚至一度压制了冀州的官府,越俎代庖。即便是我将八厨王芬派去也无济于事,王芬最后落得自尽的下场,也没能阻碍太平道发展。”
王允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王允的话让张子明有些不想开口打断,张子明自认行事已经足够低调了,甚至在贾诩公布自己的信息之前,自认是没人能注意到自己的。但现在看来,这王允其实很早就注意到自己了,甚至还要在自己和张郃大闹洛阳之前,也就是,刚刚结识张角老哥的时候吗?
王允见张子明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科打诨,也就继续说了下去: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在如何注意到的。其实也不难,我在洛阳设了个书斋,民众若有什么奇人轶事都可以说出,与店主换些钱粮。原本只是老夫搜些趣闻之所在,直到,有人说了个能只凭一眼便看穿心思的奇人。”
有钱开设书斋的王允自然不是什么平头百姓出身,出自太原王氏,是妥妥的世家子弟,很早便是汉庭的臣子。
说道此处,张子明才淡然开口道:
“就是因为如此,你就特地针对我太平道?”
“原由繁杂,不必细说。只是,太平道后来做出的一桩桩轰动之举,想来都与你脱不了干系,那我针对太平道之举便是正确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没有狠下心,以雷霆之势斩草除根。”
王允这话说得是斩钉截铁,丝毫不给张子明留面子。
这话说的,把张子明都给气笑了,言语里略带寒意地说:
“那依照王司徒的意思,此番约我出来,可是埋伏了些刀斧手,做了场鸿门宴咯?”
王允也自嘲地笑笑,正色道:
“若是刺杀于你有用,老夫何必等到现在!此番我与你商谈,只是给你个机会,一个归顺的机会。”
霍,好大的口气,吕布都到我手里了你不会还认为优势在董卓吧?这么想着,张子明轻笑一声,转而冷声道:
“若是我不要这个机会呢?”
“还请莫要心急,我并非是让你投入那董卓麾下。老夫所言之归顺,乃是归顺我汉庭,以你的本事与智谋,大可安定天下,封侯拜相。”
“我对扶起这行将就木的汉庭没有任何兴趣。我已在黄巾,在太平道倾注了六年心血,又岂能说放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