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仍然清军投降这件事是意料之中,但苏言还是披上外套,亲自来到了营地外接受清军的投降。
隔了老远,苏言就看见了佟国器那油光锃亮的大光头,以及头上那可怜丑陋的金钱鼠尾辫。
他还注意到,这些清军都只穿着一件单衣,明显是在出来之前,就将盔甲和武器都留在了村寨内。
在走到距离义军营地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后,走在最前面的陈世泰率先跪了下来,他身后的两名亲兵也强行按着佟国器,强迫其跟着跪下来,两个身份最高的人都跪下来后,后面乌泱泱一大片的清军士卒也都跟着跪倒在地。
“福建巡抚佟国器,泉州参将陈世泰领麾下兵马,向义军苏将军请降!”
陈世泰高声喊道,随后前额伏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苏言站在陈世泰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些降兵,半晌,他才严肃道:“尔等虽为汉人,却降于鞑子,为虎作伥,欺压同族,我本应该将尔等悉数斩杀,以慰藉惨遭尔等毒手的汉人,但而今鞑虏未灭,江山未平,我先饶尔等性命,今后若是有人抗清不利,我定不会留情!”
苏言话音落下,降兵之中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陈世泰也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苏言,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草率的决定收编自己这些降兵。
“有什么问题吗?”
苏言目光扫视着那些窃窃私语的降兵,他目光所及之处,和他对视的降兵都下意识低下了头,躲避他的目光。
“将军。”这时,一个年轻的降兵抬起头来,迎着苏言的目光,道:“我等并非不愿弃暗投明,只是我们的妻儿老小都在泉州府城内,若是清廷得知我等投降,我们的妻儿老小很有可能遭到毒手。”
“是啊是啊,我们的妻儿老小还在泉州城内,要是投降了,他们必死无疑。”
“娘,孩儿不孝,无法回去孝敬您了。”
“……”
那個年轻人说完以后,其他清兵纷纷附和起来,更有甚者,一边说着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苏言听了他们的话,也略有感触,但他并不打算放这些清兵回去,放他们回去就是纵虎归山,给自己增加敌人。
因此,他没有改变主意,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你们舍不得自己的妻儿老小,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最迟年底,我就会拿下泉州府城,让你们和家人团圆。
在那之前,我会将你们每五人编为一伍,若是有人妄图逃跑,一伍都会被处死!”
苏言杀气腾腾的话语当即震慑住了那些还存留着逃跑念头的降兵,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身边的人,似乎是在观察谁有逃跑的倾向。
说完以后,苏言大手一挥,就让自己的部下将这些清兵收押起来,同时让人将佟国器和陈世泰带到自己的大帐内。
……
进入大帐,苏言端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人——陈世泰是主动跪下的,佟国器不愿下跪,还是苏言的卫队狠狠踹了一下他的膝关节,才让他被迫跪了下来。
“拿掉他嘴里的布吧。”苏言对着帐内的卫兵说道,后者随即上前,将佟国器嘴里的布扯了下来。
布一拿掉,佟国器就抬起头破口大骂,道:“该死的逆贼,你不得好死!还想年底之前占领泉州府,你做梦!我大清席卷天下,战无不胜,我劝你不要螳臂当车,白白丢掉性命!”
被佟国器一阵臭骂,苏言倒也不恼,他笑眯眯地看着佟国器,道:“给他掌嘴二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