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泽，并不是外交部经济司那个西装革履，发鬓整齐，一丝不苟的徐泽。此刻的他，衣服敞开，头发蓬乱，目光散乱，眼睛里充满血丝，左手一瓶精巧包装的路易十三，右手两个指间夹着一根烟。酒喝了大半，烟也吸得差不多了，他看着吐出的烟圈，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洛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真是有多颓废就有多颓废。

大堂站着一个侍应生，看到许洛晴后，走了过来，喊了一声：“晴姐。”

许洛晴大学四年，也在这里推销了四年的啤酒，与这里的侍应生都很熟。她指指坐在地上的人，问道：“阿根，这人，什么情况？”

阿根把她拉过一旁，低声道：“晴姐，你的眼睛比我毒，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人铁定被甩了，瞧他那痛苦样！”

是被那个叫做杜芳婷的给甩了吧？

许洛晴摇头，这个徐泽还真是长情，都这么久了，还放不开。

她问：“他这个样子，多久了？”

阿根想了想：“快有两个月了吧？有时候是他一个人来，有时候有几个人陪着他，每次来，都点最贵的路易十三，还真是有钱。我偶有几次听过他们说话，好像是这位客人的女友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老套的桥段。

许洛晴决定走过去劝劝他。这样颓废下去可不行，要是被他那严厉的军长大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罚他呢。

这时，阿根一把拉住她：“晴姐。”

“怎么？”她回头。

阿根压低声音，显得有些神秘：“晴姐，你难道没有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吗？”

“什么不对劲？”她不懂。

阿根看着他，道：“晴姐，我发现他手上的那根烟有问题，你看他那副享受样。我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了，客人各种各样醉酒的模样我见得再多不过了，但是像他这种的，我倒是很少见。”

许洛晴认真看了一下。正如阿根所说，他的反应，他的神情，很反常。

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迷醉”。

深度的迷醉。

“难道你是说……”她的心里一紧。

阿根很快替她说出答案：“大麻。”

“不可能！”她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大麻可是毒品啊。

阿根低声道：“晴姐，上段时间，我就见过几个客人在这里吸食这种东西，被抓了。这段时间风声很紧，老板叮嘱我们要千万小心，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晴姐，我见过你跟他聊天，你该认识他吧，你上去劝劝吧，让他尽快离开这里吧。”

许洛晴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的。

吸毒被抓，那他的前程不是被毁了么？她不敢再想下去。

“我去劝劝。”

许洛睛走至他跟前，站定。

听到脚步声，醉汉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点都不意外：“你来了？也对，你以前就是在这里工作的。”

许洛晴看着他，忽然有些心疼，这眼睛，该是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才成了现在这般的“兔子眼”？

一个杜芳婷，难道真的可以把人击垮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么？

她都有些恨那个杜芳婷了。

“起来吧，我送你回家。”她放缓语气，这个时候是人家最伤心的时刻，她不忍心在他的伤口再撒上一把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