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的地点就在商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里举行。
这个时候新郎和新娘又要再次更换衣服和妆发,分别去了酒店的化妆间。
在酒店化妆间更换衣服时,苏听然给她妈苏澜回了个电话,但无人接听。
这时候周章程走进化妆间,询问苏听然刚才在礼堂那通电话的缘由。
那么多年过去,虽然周章程早已经和苏澜离婚,可他怕前妻的性格依旧没改。
在礼堂听到苏澜的怒吼时,周章程也吓得正襟危坐。
周章程小心翼翼地问苏听然:“你妈妈知道了?”
苏听然答非所问:“嗯,知道了。”
她指的是自己私自允许保安放人上山的事情。
周章程却以为自己让大女儿代替小女儿嫁人的事情被前妻知晓,急得手心冒冷汗:“你妈……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苏听然叹口气:“可不是嘛,她这个人锱铢必较,我肯定完蛋了!”
周章程说:“我也有责任。”
我也肯定完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苏听然觉得现在杞人忧天也没有用。
可周章程的心里却忐忑不安,心想着如何跟前妻解释。
当年离婚的时候原本苏澜是要把两个人女儿都带在自己的身边,是周章程极力争取才获得一个女儿的抚养权。
现在他亲手毁了女儿周听而的婚姻不说,还要连累大女儿。
“爸。”苏听然转头看着眼前一脸心神不宁的周章程,“我让爷爷撤去你在集团所有的职务,你应该会不高兴吧。”
周章程摇摇头:“是爸爸要感谢你肯帮这个忙。然然,让你受委屈了。”
“爸,你别多想。”
苏听然并没有觉得自己受什么委屈。
今天的婚礼就像是演员在演戏似的,假的,在她心里根本不作数。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婚礼过后就开溜,免得之后还要惹一屁股麻烦事。
但是让周章程辞去在周氏集团的所有职务,这却并非苏听然心血来潮。
苏听然一直很清楚,他爸和这个人性格优柔寡断,俗称老好人。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在商场上尔虞我诈,也不适合周家的勾心斗角。事实证明,这些年周章程在周家也并未受到理解。
与其这样,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有这个时间和精力,还不如潇洒一些,像她妈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化妆师这时候正在帮苏听然补妆,补到口红的时候提醒道:“不要动,嘴巴微微张开。”
苏听然下意识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她之前的口红全部都花了,全是被商之巡吃掉的。
*
滨市城东一个出租房内。
两室一厅的廉价出租屋,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因为卫生间的防潮功能做得不够到位,接连的梅雨季,让墙体剥落,生出霉斑,地上有一些白灰。
周听而缓缓进屋,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
即便房间里打扫得已经算是卫生整洁,但她仍然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环境。
周听而自幼在周家生活,虽然现在家中不像以前那样繁荣,可在本市依旧还是高不可攀的豪门之一。
她从小在周章程的教育下,吃穿用度几乎都是最好的,随手送给室友的护肤品都是四位数开头。
之前和江宪谈恋爱,他们两个人基本上都是在外面约会。有一次她实在好奇他所居住的地方,缠着要过来。一见之后大失所望,非常心疼江宪。
自幼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周听而,以为所有人都和她那样。
这间出租屋,一个月的租金是四位数。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选择这个地段,这种房子,是最经济实惠的,但这仍然让一个大学毕业好几年的男人感到负担。
在这个城市生活成本太高,租房、通勤、日常开销,还有谈恋爱,样样都离不开钱。
江宪手头上根本没有什么存款,也租不起城中心动辄将近五位数的房子。就在刚才,江宪把周听而从市中心最豪华之一的御品联排别墅中带出来。
他们两个人,私奔了。
江宪把周听而带到自己的出租屋之后,看到沙发上散落的几只袜子,连忙拿起来放在一边。
他是第二次带女朋友来自己的住处,到底还是有些紧张。和女朋友的家世比起来,他显然不值一提。
他更紧张的是,怕周家会找上门来。
周听而无所适从地站在客厅里,她有些洁癖,刚才眼尖看到沙发上的那双袜子,现在不太想坐下去。
时间也已经到了大中午,江宪问周听而:“你饿了吗?”
周听而点点头。
其实她最近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爸爸周章程担心她,每天晚上端来燕窝,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吃上几口。可是一想到要和商之巡结婚,她就没有半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