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沉默着,没有说话。
面上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内,男人似乎已经收拾好了,脚步声逐渐越来越大,他正朝着门口走来。
程野和刘建军下意识地向楼上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现在都不太想和这两个人撞上。
因为……
这两个人分明昨天已经被杀死了。
女人身上十几道伤口,甚至能看见惨白的肋骨和血肉混杂在一起。
少年太过残暴,就仿佛人已经死了,但他还不满足,要把这十来年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而男人,他们进去屋子的时候少年正在不知疲惫地砍。
一直一直砍到血肉模湖了才停下来。
这两个分明昨天就应该死透了的人,今日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活了过来......
程野和刘建军默契地向上走了一半楼梯,卡在上层的位置,观察即将出门的男人。
卡察。
门把手按了下去,门被缓缓推开。
男人萎靡不振的样子,背微微驮着,脸上挂着还未完全消解的怒气。
他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比少年还矮一个头。
头发长得都可以扎小辫子了,他也只是随意向后抓抓,能露出眼睛看清视线就行。
穿着一件白色背心,皱巴巴的,看起来昨晚也是穿着这件衣服过夜,短裤洗得发白了,还有黄色的污渍,不知道是什么,脚上是一双拖鞋,指甲已经很长很长了,看起来已经非常久没有打理过自己。
程野和刘建军对视一眼。
他穿的衣服和昨天的不一样。
待男人走远了之后,程野才轻声说道:“不是循环。”
刘建军点点头:“是的,衣服不一样。”
“究竟是什么情况......”程野轻声说道。
像是在自言自语。
刘建军想了一下:“我们要不要拜访一下那位女士?”
程野抬头看向上一层楼梯的刘建军:“去了说什么,问什么,又要了解什么?”
刘建军斟酌地说道:“我有个儿子,他十六岁的时候很叛逆,天天打架逃课,就没怎么去过学校,我们那个时候孩子们还是喜欢去网咖的,我经常在网咖抓他.......”
“打他吧,我自己也心疼,而且越打他越叛逆,骂他,那更没有什么用了,他当时就处在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时期。”
“我什么方法都用了,每次他都说知道了,但是下次继续。”
“后来,我跟他彻夜长谈了一次,许是我态度真诚吧,他说了缘由。”
“那一刻,我真的有些羞愧。”
“我总是惦记着我那些朋友,看见别人有困难总忍不住上前帮忙,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好心肠的人,但我没有想过,我是一个坏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