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有眼力见的人自然都能看出来伏黑惠和【禅院甚尔】的关系,先不说几乎有六七分相像的容貌,五条悟刚刚可是大张旗鼓毫不遮掩地为众人介绍了一番。
但伏黑惠表现出来的不关心、不在意、随便吧等等类似的情绪,配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很难让看着他的人不去想到“抗拒”这一词。
伏黑惠抗拒着接触作为父亲的【禅院甚尔】。二年级的学生也比非当事人的一年级们要知道的多一点。毕竟在他们还是一年级时,有时候五条悟会把伏黑惠带着和他们一起出任务。
虽然说不见得五条悟在伏黑惠日常生活上有多么负责尽职,但也至少一个月也偶尔会去看上几次。
在伏黑惠的术式对他们公开之后,禅院真希是吓了一跳的。禅院家的相传术式——十种影法术,又想起小时候模模糊糊听到的事情,才意识到伏黑惠就是那个被她堂哥卖给禅院家又被五条悟买走的小孩。
可——
禅院真希目露迟疑,伏黑惠大概还不知道——他一向拒绝了解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但其他禅院家的人心里都是门清:禅院家的异类,天与暴君伏黑甚尔早就死了。
禅院真希的眼光立刻就被【禅院甚尔】注意到了,他结束与伏黑惠意义不明的对视,转过头看着墨绿色头发的少女。【禅院甚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露出好奇的眼神来,在禅院真希露出不爽表情之前问道:“天与咒缚?”
禅院真希一愣,这是她第二次在和陌生人刚见面时就被看出身份——第一个人是有六眼加成的五条悟。
【禅院甚尔】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却不得不被一阵熟悉的哭声牵绊住接下来的举动。
本乖乖趴在伏黑惠怀里的幼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含着泪扭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爸爸,想伸出胳膊来要抱抱却始终得不到男人的注意。于是被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属于幼儿的小崽下意识地用了唯一的武器,眼泪攻势来吸引不靠谱奶爸的注意力。
【禅院甚尔】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上前几步,几乎是越靠近伏黑惠,就越能感受到对面人身体的紧绷僵硬。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绿眸已经缩成了针尖大小,死死盯着他嘴角的伤疤。
【禅院甚尔】熟练地从面前人的臂弯里抱出幼儿。对方软绵绵的小身体在怀里钻啊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令自己安心的位置,小耳朵贴着爸爸胸膛里强健有力的熟悉心律声,眯着眼睛张嘴打了个哈欠。
【禅院甚尔】轻轻拍起怀里幼儿的背部,抱着小孩的男人无意识软化下来的表情让伏黑惠微妙地感觉到陌生的熟悉。
即使刚刚【天与暴君】出现在门口时给人的感觉很危险,让人想要一退再退。但现在,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软化下来的硬刺,只因为他怀里的幼儿。
【天与暴君】在房间里张望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奶瓶,给我。”他冲拿着奶瓶的橘发女生伸手,对方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就将奶瓶递给了他。
而拿到奶瓶的【禅院甚尔】在无数人震惊的眼神下,自己先嘬了一口。
在场其他人:???
感觉到冲泡的奶粉温度还可以,【禅院甚尔】才在其余人看屑的眼神中将奶瓶放在睁圆着大眼的幼儿手中。
等怀里的幼儿安稳地抱着奶瓶喝着,【禅院甚尔】才有空将眼神分给其他人。
他走近伏黑惠,在对方含着漠然,深处却又隐秘地期待着什么的眼神里,张了张口,却又一时哽住。
最后【天与暴君】空着的一只手挠了挠脑袋,两双碧绿的瞳仁对视上,男人装作不在意却又分明很在意地问了一句:“惠,你想不想改姓■■?”
五条悟无语,就连有着六眼的他,也无法想到【禅院甚尔】第一句话是这种离谱又离谱的话。
毕竟六眼无法看透人的思想。
■■,是个很陌生的姓氏。伏黑惠眼里那细微的期待被扑灭,冰凉的沉重坠坠地压在他的胃里。他竟然还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就是他干过最可笑的事情。
伏黑惠语气淡然道:“不。”
【禅院甚尔】看了看他没有表情的脸,又看了看怀里一派天真的小崽子,为这件事由衷地感到一丝失望。
总不能户籍誉本上,要分开两个姓氏?惠一个人姓伏黑吗?已经决心和妻子宣布回去两人关系就改为入赘的【禅院甚尔】为难地看了一下怀里的无知无觉的崽子。
总之,只要妻子不同意,这个小崽还是必须乖乖地跟着父母姓。
于是【禅院甚尔】再次道:“你妈妈大概不会愿意你一个人姓伏黑。”
伏黑惠瞳孔骤缩,只以为面前这个人在和津美纪妈妈离婚之后,又准备再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