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部就班的。
早上裴溯去上班,舒时窈看电影做笔记。
下午,礼服准时送到。
然后是化妆师。
舒时窈提前找圈里的一位大咖影后借的,圈内顶级化妆师。
娱乐圈的红毯出圈,十次有七八次出自他手。
睡前做了保养,睡得时间又充足,舒时窈的皮肤状态好到像是婴儿,化妆师碰了一下简直要感动哭。
“舒小姐,你这个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皮,以后你化妆还找我,我给你打折,不为别的,你的脸太省遮瑕霜了。”
三两句话,把舒时窈哄得开心了,付钱也爽快的。
只是化妆的过程中,舒时窈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等过了一会儿,厉微尘如约而至。
“你终于来了,我都等的着急了。”
舒时窈说着,总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身上松快的恨不能现在就出去跑两圈。
她从小马马虎虎的,也不是能把这种小事儿放在心头记挂的人,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可能是上一世在生日宴会上的遭遇,让她心里不舒服了?
不过厉微尘穿着西装礼服的样子确实好看。
口袋里的灰蓝色手绢折好,只露出一个角,小小的点缀,就是为了匹配舒时窈的裙子。
“你借我的衣服,已经洗好了。”厉微尘说着把衣服放在一边。
他还带了礼物,是一个黄花梨的盒子。
舒时窈不是不识货的人,按照现在黄花梨的行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盒子,也值个六七十万。
真不知道盒子里装着什么宝贝。
那个嘴甜的化妆师紧接着夸了两句厉微尘,“两人真是郎才女貌。”
舒时窈噗得笑了出来。
“你误会了。”厉微尘就连解释这种事情,也不紧不慢的。
“哎呀,那真是是不好意思了。”化妆师笑呵呵,也不怯场。
不一会儿妆容完成了。
剩下就是的发型了,舒时窈看了妆造的几个的作品,没有一个喜欢的。
“你的脖子好看,把头发挽起来就很美。”
如果换个人来说这些话,舒时窈都会觉得对方在恭维她,可厉微尘说,舒时窈就异常受用而且高兴。
厉微尘把他带来的黄花梨盒子放下,取出里面的礼物。
是一枚紫翡翠飘着粉色的簪子。
“跟你今天的裙子很合适,我就想着带来送你了。”
舒时窈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也就只有六七十万的黄花梨盒子,也就只配他带来的这只簪子了。
紫翡翠有价无市,这只簪子肯定是无数人抢着要的孤品。
“你可以试试。”厉微尘说。
“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舒时窈紧忙推拒。
一回头就对上厉微尘带着些许无奈的脸,似乎拒绝他的礼物,就把他伤害了似的。
他说:“我是送礼人,我都不觉得这东西配你贵重了,你自己怎么能这么觉得?”
“这东西放在博物馆里,都要三重防弹玻璃保护吧,你要把它放在我的头发里……你不害怕我还害怕。”
舒时窈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夸张。
紫翡翠少,黄花梨盒子也不多,要是两个是一套的,怎么也得一套几百年了。
不只是紫翡翠的价值,还有历史价值。
富豪圈不缺带老玩意儿的人,但舒时窈年纪还小,没有那个胆量。
“不用害怕。”厉微尘说。
舒时窈竖起大拇指,指甲上的美甲钻石闪着:“那是你胆子大。”
她拒绝着,又在几个发型里选了一遍,最后选中了一个清爽的发型。
再抬头,舒时窈对上厉微尘的眼神,只敢憨憨地笑,不敢开口,生怕对方强行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悄悄低着头,不敢在去看厉微尘。
连厉微尘偷偷把她面前的镜子移走都不知道。
黄花梨的盒子被打开,厉微尘站在她身后,接过化妆师手里的梳子。
他像是经常给女孩子梳头发,一下一下,动作轻柔。
身后换人了,可舒时窈一点儿都没察觉。
她是第一次在别人给她梳头发的时候,觉得这么舒服,她都开始犯困了。
梳子齿在发根处擦过,带着痒意。
梳完头发,对方开始用手指整理头发,指腹温热,碰到她的耳垂和耳后的发根,舒时窈忍不住想要缩起脖子。
舒时窈疑惑着,那个话多的造型师,为什么这会儿不说话了?
可能是在用心工作?
对方的手指在她头发里穿梭,有种说不出来的痒。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任由对方把她的头发绾在耳后,对方有点过于小心翼翼了,可能梳头的时候,连一根头发都没扯掉。
一根簪子固定住已经绾在一起的头发。
舒时窈想要回头,就被对方扶住了太阳穴,并且送上了一面镜子。
“我的手艺是不是还算不错。”厉微尘笑着问。
舒时窈想要把簪子卸下来的手,顿时停住。
“这个跟舒小姐你的妆容裙子都很搭,素净温柔,跟您要求的晚夜昙花,不谋而合。”那个好多的造型师又开始拍马屁了。
不过他也说了有用的话:“您要是害怕簪子掉了,我用隐形发卡帮你固定一下,保证不会掉,再者说,这位先生绾头发的手法很专业。”
厉微尘劝道:“你听见没,人家在夸我。”
全场只有获益者舒时窈一个人不愿意了:“簪子多少钱,我……”
“你再说我可就有生气了。”厉微尘板着脸,明明拿过影帝的奖杯,可他装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假了,所有看客都能一眼看穿。
“你很适合它,它也很适合你,不要辜负它。”厉微尘说。
就算是买,舒时窈也拿不出钱了,她能动用的家当,昨天都转给了裴溯。
只能讪讪作罢,之后在补偿厉微尘。
舒时窈收拾好,司机就开了一辆普通的埃尔法商务车,也就一百多万。
动辄千万的跑车对舒时窈而言,过于浮夸。
厉微尘帮她拖着裙摆。
两人上车,舒时窈才觉得奇怪,明明是昨天才认识的人,今天就带着他会老宅了……
还是对方主动要求要去的,她还答应了。
“车程不近,你可以看看电影。”厉微尘说着,也不客气,在车上给舒时窈补了一路的课。
——
舒家宅邸大,但也偏僻的,在郊区。
抵达后,心里有点儿忐忑的舒时窈又说:“如果别人误会你是我的男朋友……”
厉微尘说:“我不会跟他们解释。”
为什么?她瞪着眼睛,似乎极力思索厉微尘为什么这样说。
“能被别人以为是你的伴侣,我会觉得很荣幸。”
虽然这番话里,不乏有恭维在里面,但他说的好听,舒时窈也爱听。
舒家宅邸以前就是待客用的。
舒时窈的外祖家,家大业大,地处偏僻的会馆,平时根本不会住人。
毕竟主城区还有一座秀美的园林,一家人住着比起这边舒服太多。
外祖当年就不看好舒启衡,在结婚前,就让舒时窈的母亲,和舒启衡签订了协议。
后来果然如他所料。
舒启衡出轨,私生女比舒时窈还大四个月。
舒时窈的母亲难产,生下舒时窈之前,立下遗嘱,舒启衡只是管理她的财产,舒时窈这个唯一拥有她血脉的人,会在二十一岁那年,全部继承遗嘱上的财产。
舒启衡绝情,舒时窈的母亲也咬着牙,把她的全部财产,大到房产股份,小到小时候骑坏了的自行车,都记录在他的遗产里。
舒启衡的管理权,还要被几方钳制,每年公司的收支,固定资产的变动,都会被查的底掉。
他连偷点儿油水的手段都使不上。
舒时窈下车,厉微尘扶着她,踩着红毯,脚步款款,可才到大门前,他们就被人拦住了。
“为了会场安全,专程换了保安。”
这是后来杜长若给出的,为什么保安会拦着舒时窈的理由。
上一世舒时窈被气得跟个炸药桶一样。
现在只想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