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看到那个人影的时候,月璎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熟悉的感觉,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轿撵一掠而过,眼看马上就要走远了,她连忙喊道:“南宫……”
糟了,南宫什么来着?
名字有点拗口,月璎关键时刻卡住了,只喊出来一个姓。
本就寂静的空气更加窒息了。
系统尬得低声提醒:“宿主,是叫南宫玉恒!你最小的徒弟。”
守门的护卫面色一变,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居然直呼国师大人的名讳,甚至还擅作主张只喊姓氏,难道是为了彰显两人的亲昵?
不等护卫多想,轿撵已经停下,在不远处静静等待着。
黑云翻涌,已经有细雨逐渐洋洋洒洒飘落而下。
月璎清清嗓子:“我是月璎。”
话音刚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帷帐之中伸了出来,微微掀起帷帐。
月璎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这南宫玉恒是个怎样的人,但对自己的师傅,再怎样也不会太差的……吧?
但手的主人并没有露脸,而是僵持在那儿,丝毫没有下轿来的预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众人屏息,没人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抬头,都是老老实实伏跪着。
好吧,既然你不过来,那就为师过去。
月璎大步过去,逐渐看到了帷帐内一双黑色的暗金云纹靴,和它的主人一样具有压迫感。
“第十七个。”一个不显喜怒的声音传来。
“什么第十七个?”月璎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凑近去。
帷帐被彻底掀开来,一张的俊逸出尘的脸映入眼帘,气质清冷疏远,长发及地,漆黑的眼眸深邃忧郁,仿佛不沾世事的天上仙,却又不得不被凡缘缠身,在世俗中辗转。
饶是见过美男无数的月璎,也一时间被他的容貌所吸引,停顿了片刻。
“国师大人,这人揭了悬赏,说自己就是明尘公主。”护卫匆匆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禀告,冷汗却流了满背。
要知道,从前但凡与明尘公主沾上关系的,或者冒充自己是明尘公主想要领赏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对于明尘公主这件事,皇宫里的人时常会忘记,毕竟一个前朝公主,平日根本无人提起。
但却又不敢马虎,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国师对这位前朝公主不是一般的看重。
自从上一个冒充的人被处理之后,已经好久再没有人贸然假冒了,毕竟就算利益再大,也得看看前面十几位“前辈”的下场。
南宫玉恒却完全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人。
他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有万千复杂的情绪翻涌着想要表达,只嗫嚅着嘴巴,嗓子却哽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月璎看着他脸色变换,目光灼灼,一时也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看他逐渐湿润泛红的眼眶,此情此景,南宫玉恒仿佛一个被渣男抛弃的小女子满腹委屈无人诉说,而月璎就是那个渣男。
不等她再多想,手臂突然一疼,一股大力将她拉扯而去,眼前景象翻滚,她顿时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木香扑鼻而来。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声音在耳边闷闷响起,带着一股失而复得的压抑情愫,好似一声等待了十二年的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