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撑猿公见礼部尚书栋知微一口应下,顿时笑出了声来,脸上装出来的傲慢之色,直接消失不见。
不止是他,在他身旁,一群勋贵们也都笑出了声。
事情办妥,那个恶心人的礼制改定了!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撑猿公,你说任我处置,难道是假的不成?”
栋知微心中的气儿又上来了,这些家伙,明明都是必输的局面了,还笑得那般猖狂,简直离谱。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
然而随着他呵斥与疑问,包括撑猿公在内的勋贵们,笑得更大声,更欢乐了。
好半晌后,撑猿公才缓了过来,脸上仍然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
“我撑猿,一口唾沫一根钉,若你今日真能奈何马车中的那位分毫,那我就任你处置,此事无悔!”
“一言为定!”
栋知微点点头,心中的气稍微顺了一点,转头看向马车,说道:
“泉泱侯,下来吧,你今天是躲不掉的。
放心,你所犯的错不过是早朝迟到而已,最多就打二十杖,以侯爷的修为,想来是不疼不痒吧?”
听闻栋知微这话,刚刚忍下笑意的一众勋贵差点儿又笑出了声来。
还好,经过刚刚那一遭,如今他们也勉强能忍住了。
不管如何,总得给礼部尚书大人留点儿面子不是?
“咳”
勋贵群中,一个身穿深蓝色铠甲的身影,缓缓挤了出来,干咳一声,问道:
“敢问尚书大人,本侯所犯何错?为何要打本侯二十杖呢?”
在看见泉泱侯出来的一刹,栋知微童孔紧缩,不敢置信的看看他,再看看马车,一脸茫然。
乘红归不是说,那马车是泉泱侯家的吗?
可泉泱侯就在他面前,那马车中的人又是谁?
或者说,这马车究竟是不是泉泱侯家的?
他想起了乘红归在说这马车是泉泱侯家马车的时候,那迟疑的语气,不禁怀疑起是否是这个下属随口一说。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投向了乘红归。
站在百官中的宰相,看见这一幕,微微摇头。
栋知微今天,是真被气傻了。
泉泱侯站出来,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栋知微不去打开马车,反而看自己的下属,这倒是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当问题发生后,第一时间该做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追责。
这种事,是一位儒道修者最基本,也最需要遵守的一点。
身为堂堂大炎礼部尚书的栋知微,显然不需要人教这种基本常识。
他是真的被气昏头了。
轻叹了口气,他缓缓越过了一众表情各异,看热闹看得正欢的百官,向前方走去。
这场大戏已近尾声,他要去收拾局面了。
此时的乘红归正一手捂脸,抬头望天,根本就没眼看这尴尬的场景。
泉泱侯今天早上真和他打过照面,他没有记错。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勋贵们设下的套。
他们设下的套,还真就把尚书套牢了。
正在复盘的他,全然没有发现礼部尚书栋知微,如今正死死盯着他看。
“乘红归。”
栋知微看着还在抬头望天,似是装无辜的属下,沉声说道:
“现在你还要再和我说一遍,那马车是泉泱侯家的吗?”
“哎?!”
乘红归一愣,放下捂脸的手,看向栋知微,见他正盯着自己看,便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那马车真是泉泱侯家的啊,我绝对没有看错。”
“那泉泱侯为何会出现在马车外?”栋知微继续质问。
“这我怎么知道?”
乘红归只觉自己很无辜,那马车绝对是泉泱侯家的,他肯定没看错。
而且现在也不是讨论他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啊!
自家尚书大人,莫非气昏头了不成?
嗯,这也不奇怪,一代代礼部尚书在陛下面前千奏万荐所保留下来的规矩,今天貌似被自家大人扔了一条。
虽然他自己不在意这个礼制,但像礼部左侍郎,还有大多数礼部官员,可是把这些规矩看得跟命一样重要。
以后这些家伙或明或暗,怕是都会给尚书大人下绊子吧?
想到此,乘红归用余光撇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礼部左侍郎。
好家伙,这厮的脸,阴沉的不像话,面色漆黑如铁,看来是真被气得够呛。
别以为成为一部尚书,就能高枕无忧了,这做官呐,最主要的事,是能服众。
不能服众,呵呵,再高的官,下面人也能给你架空了。
以后自家大人在礼部的日子,难咯!
“呵呵,你不知道?”
栋知微被气笑了,这家伙,到现在还在嘴硬,“你不知...”
“那马车就是我家的,尚书大人还是别再为难右侍郎了。”
他训斥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泉泱侯给打断了。
听得此言,栋知微面容一僵,缓缓转头,看向泉泱侯道:
“那么泉泱侯能告诉我,你马车中的那位是谁吗?
你可知,按大炎律,早朝禁止无...”
“够了。”
此时,宰相已走到几人身旁,见栋知微还要说蠢话,立马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一位大炎侯爷,还能不知道这点律法吗?用得着你来教?
要知道,这一律的严重程度,可比早朝迟到此等小事高得多。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明知故犯的。
泉泱侯,是傻子吗?
“文大人。”
“宰相大人。”
“宰相。”
...
见宰相站了出来,所有人,无论是勋贵亦或者百官,都给予了一定的敬意。
作为文臣之巅的宰相,无论地位或权势,都比在场所有人都高。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最令他们心生敬意的,是这位宰相的智慧。
大炎能有如今的盛世,衍帝功劳很大,这母庸置疑。
但这位宰相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甚至不下于衍帝。
要知道,在八十年多前,大炎可是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