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桩案子尤其恶劣:章义一家五口皆被杀,其妻被辱后杀死,嫌犯就是前天晚上才被释放的老魁。前任县令因证据不足,故将他押在地牢,同时派人查找证据。老魁被释放后,梅子涵就吩咐人把地牢填上了。
当日,李菡瑶任命火凰滢为县令,齐主簿从旁辅佐,又增添了冯辉为县尉,梅子涵为县丞。虽在乱世,这配置也算齐全了。可是,这配置在火凰滢失踪后,县衙的秩序被打乱了,没了火凰滢这个头脑,齐主簿和冯辉都有些慌乱,梅子涵以有心算无心,巧妙地利用了他们。
听了火凰滢的推测,大家都不信,梅子涵判老魁冤枉,若无证据,怎敢放人呢?当时火凰滢虽不在,冯辉就罢了,被他蛊惑收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衙门里还有齐主簿呢,他是如何征得齐主簿同意结案的?
火凰滢俏脸冷肃,拍着桌上卷宗道:“梅子涵找出许多蛛丝马迹,力证杀章义全家的是江湖大盗陈一刀,这桩案子是谋财害命。他指证陈一刀贿赂并勾连江南织造局的曹大人,让曹大人在前任齐县令面前帮他说话,试图将老魁定为替罪羊。而陈一刀在此前已被靖海水军大将军带人追杀剿灭至于曹大人和齐大人”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两个月前也被李姑娘当众正法,所以这些人是不能来作证了!”
李菡瑶觉得荒谬不已,不由追问:“那梅子涵是如何说动齐主簿同意结案的呢?”
火凰滢道,“他利用了本官!”
李菡瑶再问:“如何利用的?”
火凰滢道:“他还利用了方将军呢。”
站在门口守卫的方勉没想到审来审去审到自己头上了,不由吃了一惊,愕然抬头看过来。
火凰滢道:“章家被杀案发生在去年秋,正是方家被抄、霞照一片混乱时。齐县令、曹织造为官不正,趁乱敛财、收受贿赂,对方家落井下石,在百姓心中声名狼藉,方家人尤其恨他们。梅子涵便利用这点,找了许多证人,证实曹织造大肆敛财、收受贿赂,行不法之事。然后,他便给陈一刀、曹织造和齐县令定下串通栽赃的罪名。为了让人信服,他还去问了方将军。方将军,可还记得此事?“
方勉已经明白其中关窍了,难堪道:“他问我方家被抄时,曹织造和齐县令是如何对方家的。因三叔祖不在,我便出面找方家旧仆询问,然后令他们去衙门录供词,方便梅子涵寻找线索。章家的案子,我一字未提。”
他都不知情,说什么?
火凰滢意味深长道:“梅子涵对齐主簿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罢吩咐道:“来人,带齐主簿上堂。”
齐主簿被李菡瑶判流放景泰府天鬼峰要塞服役,尚未出发,昨夜火凰滢翻查这些案卷,发现许多疑点,于是连夜去牢里找齐主簿请教并询问,命他延迟上路。
当下,齐主簿被带上堂。
他回忆道:“梅子涵当时说:经多方查证,又找了方将军和方家旧仆询问,可断定陈一刀就是杀害章家人的凶手,曹织造收受贿赂,和齐主簿草菅人命。老魁在街坊中虽名声不好,却未杀人,是被冤枉的替罪羊。”
听了这似是而非的话,方勉气得脸都黑了他稀里糊涂就成了关键证人了!
火凰滢追问:“那你就没怀疑?这可是五条人命!”
齐主簿道:“我为何要怀疑?他跟老魁素不相识,没道理替他开脱他跟陈一刀也没仇恨,也没必要陷害陈一刀曹织造和齐主簿已死,不怕多这一条罪名还有方将军,若非确有其事,又怎会让家仆作证呢?”
众人听了呆住,只觉不可思议,一时又挑不出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