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冬意忙问:“愿闻其详。”
王壑道:“我既将此事托付姑娘,便要看姑娘的手段,若姑娘坐在家中,随便派几个人出去打探,不但敷衍,且容易打草惊蛇,也违背了我的初衷。这件事并不容易查。姑娘此来必有所求。说吧,有什么要求?”
傅冬意赞道:“公子慧眼如炬。小女子想请公子示下:可否让墨姑娘帮我。”
王壑蹙眉道:“她是我妹妹,若我能派她,直接便派了,何须绕这么大一个弯找你?”
傅冬意道:“公子这么做,无非是防备王家出内奸,但小女子以为,这内奸绝不是墨姑娘。”
王壑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问:“你为何如此肯定?如果你只会凭感觉说事,就太让我失望了。”
傅冬意丝毫不慌,反问道:“若小女子说此事乃张世子在背后主使,公子肯信吗?”
王壑脱口道:“不可能!”
傅冬意微笑道:“瞧,公子也会凭感觉说事。”
王壑定定地看着她。
傅冬意坦然以对。
半晌,王壑才道:“你为何如此信任墨妹妹?须知现在两军对垒,背后下手的人或许不是为了私心,而是打着为江山社稷的名义行事,自以为正义。这也是我为难之处,很怕王家人牵涉其中,更怕是我亲近之人。”
傅冬意摇头道:“墨姑娘绝不会做这事。公子离家七载,对家中兄弟姐妹的成长变化不甚了解,但小女子自幼长在京都,一向与贵府几位姑娘交好,说句得罪的话:若是贵府的墇姑娘,我还不敢保证,但墨姑娘我却敢保证。”
王壑目光奇异,问:“你不喜欢墇妹妹?”
自去年底,王墇刺杀谨言,后被王壑反利用,将废帝及其余孽清剿大半,王墇也因流产而丧命。王壑让家人秘不发丧,谎称王墇病重,将她送去城外庄子养伤,意在引诱潜伏的内奸或者逃脱的废帝余孽上钩。不过,据守护在那里的人回禀,并无可疑人前去联系王墇。
傅冬意说出这话,王壑不确定她是否察觉内情而试探呢,还是真对王墇为人不信任。
傅冬意摇头道:“不是。墇姑娘文静娴雅,人很好,但我不大能看透她,所以不敢保证但墨姑娘却与我相交深厚,我对她的品性和脾气都很了解。公子既将此案交于我,我必要从王家查起,须有帮手才行。”
王壑沉默,好像在思索。
傅冬意静静等他回应。
天快黑时,王壑起身道:“就依姑娘。我会命人传信回去给墨妹妹,姑娘暂且等着便是。”
傅冬意起身谢过。
王壑转向绿儿吩咐:“把这煎饺包起来,带给世子吃。”
绿儿在旁听了半天,虽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也大致猜到王壑将一件很重要的事交给傅冬意去查,很不满,代自家姑娘吃醋,因此王壑吩咐她,她理也不理,心里嘀咕:“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哼!”嘴上却对傅冬意道:“这位姑娘贵姓?能否劳烦你去找小二拿个食盒来?”
这是探问对方身份了。
王壑眼中浮起笑意。
傅冬意却避而不答,只道:“姑娘请等等。”走出去,很快拿了个二层食盒来,一边装煎饺一边对绿儿道:“下面是给世子准备的汤。姑娘提着小心些。”
绿儿低眉顺眼道:“多谢姑娘。”一面将食盒提下来,也不追问她姓什么了,也不瞪她了。
王壑疑惑:改变策略了?
他可不认为绿儿这么轻易就放弃追问,那不是藤甲军的行事作风,只怕这小丫头想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