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也就是10月5日一早,许六年一家去舜州市下辖的清远县。胡小月的母亲就住在那里。
古人云近乡情怯,胡小月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每次见到母亲她都会难过,想要离开,可每次离开久了,又会牵挂母亲。心情就是这样的矛盾纠结。
算起来,她已经有一个来月时间没探望母亲了,只在中间给哥哥胡中肃打过几个电话。胡中肃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也是个苦命人,就让她不要来,照顾好自己就行。
“反正来了她又不认得你。”胡中肃在电话里再三强调,胡小月也就不再坚持。
她想母亲反正有护工照顾,费用是两兄妹一人一半,自己去真没有什么必要,就偷懒了。
但是国庆假期一定得去,这是雷打不动的。
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长串的记忆。父母不仅仅给了你生命,也是你生命的组成部分。他们的身上承载着你从婴儿到青年的记忆。你的生命有一部分活在他们身上。所以你会想家,想父母,顾怜父母,因为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你的一部分,正如你是他们的一部分。
胡中肃的家在清远县城乐金小区,房号是1702。许六年一家乘电梯上去。电梯里有镜子,许六年用手捋了捋头发。
许光子也照了一下镜子。镜中的那个男孩从外表看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而一个人的内心用镜子是照不出来的。
电梯停在17楼,许六年按响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女孩,她叫胡雅宁,是胡中肃独女,在外省读大学,国庆假期才回家的。
“姑姑,姑父,嗯……许光子!”胡雅宁依次打了招呼。
“姐姐好。”许光子也向她问了声好。
胡小月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拉着胡雅宁手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国庆早一天就回来了。”
“路上辛苦吧,听说要坐好久的火车。”
“嗯,要坐一整天,有一点辛苦。”
许六年道:“我们国家在发展高铁,再有几年就不那么辛苦了。”
胡雅宁道:“再有几年我都毕业了,我大三了。”
胡小月道:“就是嘛,远水解不了近渴。别拿以后来说话。”
“话不能这样说,”胡雅宁道:“不是还有光子吗?高铁发展了,光子以后读大学就方便了。”
“对,雅宁说得好。”许六年表扬道。
“六年,怎么老站在门口说话啊,快进来。雅宁你也是的,怎么不叫姑父姑妈进来坐。”胡中肃也从屋里出来了。
“舅舅好!”许光子向胡中肃鞠了个躬。
胡中肃愣了一下,好像根本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外甥。
“这是……”
“这是你外甥,许光子。”胡小月忙介绍道。
“哦,”胡中肃道:“你说过,许光子,我知道,进来吧。”
胡中肃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有动作都有些冷漠,许光子感觉出来了。看样子母亲这边的人和父亲那边的人不太一样,自己在这里并不受欢迎。
一家人拎着礼物进了屋,胡小月把东西放在沙发旁边,问道:“嫂子呢?”
胡雅宁道:“到我外婆家去了,本来要我陪着去的。我听说你们要来就没去。”
“还是雅宁好。”胡小月搂住胡雅宁道:“知道姑姑要来,就留在这里陪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