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双目发直,唇干舌燥,喉结滚动,艰难咽下了一口唾沫,忽然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忍不住伸手撕扯自己衣衫。
少女瞧见他急色模样,更是娇媚羞涩,双手胡乱拉拽亵衣下摆,似乎试图遮掩裸露的大片雪白肌肤。哪知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下摆堪堪遮住了腰腹,上边颈下酥胸登时袒露,两抹惊心动魄的圆弧贲然坟起,轻漾微颤,呼之欲出。她双腿修长笔直,极力并拢夹紧,情不自禁微微绞错,亵裤随之贴肉勒紧,曲线勾魂摄魄,满室旖旎无限。
郭逸已是脑中轰轰,两眼发红,鼻中急喘热息,死死盯住少女近乎全裸的朦胧身躯,心胸下腹火烫不堪。他其实从未见过女子裸身,情动之下实在无法自控,却又始终无法觑见少女赤裸全貌,心中已燥得翻江倒海,蠢蠢欲动,急欲上前拥美入怀一亲芳泽,一览究竟。
狂乱中两道倩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陡然省起:眼前丽人究竟是秋萝、还是纨素,这是一件大事,终须先行厘清。情急之下忽然想起自己尚有神通可使,虽然视线模糊,神念探察却不受视线影响。匆忙全力催动“无中生有”秘术,魂念暴涨,神魂分丝铺天盖地,急不可耐径奔少女卷裹而去。
神念一触之下他立时心头剧震,惊骇莫名。根本无须辨识面容身段,全部魂丝所知所感,那少女竟然毫无生息,居然是一件死物!宛若被一盆凉水当头淋下,他满腔欲火迅速熄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神智似乎突然苏醒,渐渐恢复清明,随即便察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着了道,入殿之后的傀儡、香炉、桌案、司马颖……一幕幕闪电般回归脑海。
光影变幻,眼前的厢房、壁炉、灯烛、绝色女郎……顷刻间有如一场春梦,烟消云散,自己仍然身处大殿之中。香炉仍是异香袅袅,外放神念仍自裹缠着那“绝色女郎”游移不绝——此刻瞧得分明,那女郎正是一具布偶傀儡。
饶是郭逸老脸皮厚,也不禁暗自羞惭,脸热不已。这香炉之中显然早已布置了迷幻神魂的顶级药物,以他神念魂力之强,也不免中招出丑,若非最后关头阴差阳错催动秘术,此刻尚不知还会做出什么禽兽之举。回想起刚才急不可耐、兽性大发的不堪情状,忍不住又是一阵惭愧后怕:假如当时收手不及,侵犯了这布偶傀儡,估计没什么好下场。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喃喃咒骂,郭逸转头看去,却见司马颖双目赤红,正在咬牙切齿,站在一具布偶傀儡面前指手画脚,詈骂不休。又骂得几句,司马颖终于按捺不住,弯腰伸手从靴筒中抽出一柄短匕,便欲上前动手。
郭逸赶紧抢上,出手将他制住。司马颖神智昏昏,几无抵抗之力,但受制之后虽然难以动弹,却并未清醒,更加愤怒怨怼,直气得脸红脖子粗,与颖王爷平素风流倜傥的潇洒模样大相径庭。郭逸心知他神魂受迷昏乱,却又不知香炉中幻药何解,颇感为难。思忖片刻,取出一枚络魄丹,刮了些粉末下来,喂与司马颖服下,耐心等候他恢复。
转念一想,这司马颖所遇幻境显然与自己大不相同,他咒骂不歇,更要动粗行凶,臆想之人、身处之境,远非自己这般香艳。看来那香炉之中药物的特性,乃是激发受者心中异思,令受者自行滋生衍化幻想奇境,却并不能直接创设场景人物以蛊惑中招之人。自己从未见过任何女子全身赤裸,幻境中女郎自然拖泥带水脱不干净;秋萝纨素于自己而言难分轩轾,是以那女郎面目始终朦胧摇摆,二女的特质兼而有之。想到这里,郭逸突然很是怀疑自己的人品,神魂略一受惑便如此主动下流,莫非自己根本就是个色鬼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