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金銮殿上,太子与群臣商议国事,淮王在一边旁听,若有些地方不对,他也会出言进行指正。
此刻,定远伯和武威伯两人站在原地,如同陷入了假寐之中,未曾参与国事的商讨。
直到最后,当大太监说出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时候,定远伯与武威伯两人对视了一眼,前者率先走了出去。
“臣,梁巍,有事禀告。”定远伯躬身说道。
太子面容俊秀,气质温和,微微颔首,大太监便朗声道:“准奏。”
闻言,定远伯直接双膝跪地,以头触地,道:“求太子和淮王殿下为老臣做主。”
淮王面色平静,不见丝毫喜怒,太子则眉头一皱,道:“定远伯你这是何意,有事直说便是。”
定远伯伏在地上,五体投地,老泪纵横的说道:“臣,臣唯一的独子梁旭死了……”
金銮殿上,群臣看着这一幕,眼观鼻鼻观心,当作看不见一样。
太子眉头拧起,道:“这个事情前段时间不是讨论过了么,梁旭也算是为国殉职,本宫会不会亏待他的。”
定远伯抬起头,双目通红,道:“可是,臣昨日查知,臣唯一的独子梁旭,死的冤枉啊!”
“为何冤枉?”太子皱眉,有些不解。
定远伯演技十分高超,只见他声泪俱下的说道:“我儿梁旭,虽是死于魔教妖邪之手,但也是被贼人给害死的!”
当然,眼泪鼻涕也不全是假的,梁旭是他的独子这一点是真的,定远伯也确实为梁旭的死而感到伤心。
这时,还不待太子说话,武威伯出列,噗通一声同样跪在地上,五体投地,道:“臣也请奏。”
“说。”太子叹了口气。
“臣的嫡子卓志斌,也是被贼人所害,殒命于魔教妖邪手中。”武威伯沉声说道。
“那你们说,梁旭与卓志斌是被谁所害?”太子问道。
这时,两人异口同声的道:“顾沉。”
“嗯?”
闻言,太子顿时面色微变,但淮王仍旧老神在在,面不改色。
凉国公听闻此言,眉头也是拧在了一起。
“顾沉怎么会害你们的儿子,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太子皱眉问道。
定远伯道:“禀殿下,这顾沉心胸狭隘,之前曾在天都内城与我儿,还有卓志斌以及曹真小侯爷三人于大街上发生过冲突,因此便怀恨在心,当日,在坤元派的山门前,靖天司的人马中了魔教埋伏,我儿和小侯爷以及卓志斌明知不敌,也仍旧上前,拖住了四名魔教金刚境武者,但奈何对方实力太强,无奈之下,我儿他们便向那顾沉求救。”
武威伯见状,接着道:“太子殿下是知道顾沉的实力的,能以一敌千,怎么可能面对四名魔教武者连我儿他们都救不下来,那四名魔教武者就当着顾沉的面,将我儿和小侯爷三人残忍杀害,顾沉却无动于衷,此等心性和行为,怎么配得上子爵之位?”
定远伯以头抢地,高声说道:“恳请殿下收回成命,剥夺顾沉的子爵之位。”
武威伯也是附和道:“恳请殿下收回成命!”
这时,有一名文官出列,道:“殿下,若定远伯和武威伯所言属实,那这顾沉的心性,确实需要好好估量一番,如此狭隘的心胸,不过因为一点口角,大敌当前,便能对同伴见死不救,这样的人,就算实力再强,成为了靖天司的镇守使,也只会是我大夏的祸害啊,还请殿下三思。”
“请殿下三思。”
一众与定远伯和武威伯打好招呼的文官此刻纷纷出列,毕竟,朝堂之上,也是有党派之分的。
就好比凉国公,虽然与定远伯和武威伯都是大夏勋贵,但明显就不是一个利益集团的。
“这……”太子顿时陷入了为难之中,只能求救似的看向了淮王。
淮王轻轻一叹,太子的心性还是太过软弱了,以后若是登基,面对朝堂之上的这些老狐狸,是要吃不少亏的。
但现在既然太子找到了他,淮王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这时,只听他道:“你们如何证明自己所言属实?”
“这一幕靖天司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也愿与那顾沉当场对峙。”定远伯说道。
武威伯亦是道:“臣也愿意。”
太子皱眉,难不成因为这点事,就要把顾沉以及靖天司的那些人都叫到金銮殿来,双方展开对峙?
而且,现在顾沉在天都名声很好,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影响将极为不好,不光顾沉的名声要臭,百姓可能会暗地里说他有眼无珠,看重了奸臣。
这时,淮王澹澹道:“叫到金銮殿上,如果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难道要本王和殿下看着你们在这里争吵么?”
“这……”
定远伯和武威伯以及一众文官顿时语噎。
“皇叔以为该如何?”太子看向淮王。
淮王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便找钦天监的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