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风气不如燕国开化,大街上的姑娘但凡带得起丫鬟的姑娘小姐们,都会拿幂篱遮一遮。
宁姒觉得麻烦,扯下幂篱上的白纱,将脸严严实实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这样不就好啦!”戴个幂篱去跟踪人,生怕别人注意不到?
阿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位宁三小姐,还真是特立独行,非普通闺秀可比,怪不得他家公子……
阿鲁朝季牧之望去,发现他嘴角似有个微微上扬的弧度,定睛一看又像和平常无异。
这到底是笑了还是没笑啊?
忽而一记眼刀飞过来:“愣着做什么?”
阿鲁缩了缩脖子,赶紧收回目光。
果然,公子还是那个公子。
三人往东追去,有人暗中领路,直至一家客栈。
阿鲁走进去,找到角落一个独坐饮酒的客人,说要讨两杯水酒。宁姒在外面等着,左看右看,低声问季牧之:“你究竟带了多少人过来?你来这里是有任务吧?”
季牧之望着街上人来人往,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很快阿鲁就出来了,与季牧之耳语一通后又坐回去喝酒。
“走!”
季牧之领着宁姒翻墙来到后院客房,一一扫过门前字号,最后锁定宇字房,跃上屋顶挪开一片瓦,偷偷往下窥探。
屋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干瘦的花甲老翁,另一个黑衣黑裙,又用黑纱裹脸,比宁姒捂得还严实。
“……我终究欠他一条命。昔日有言,待他有求之时,拿着玉佩过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老翁气呼呼的把一件东西拍在桌上,正是宁老太爷给宁姒的月牙玉。
宁姒瞬间明白过来,敢情这人就是天机院的监律长老方木啊!
不过,听他这语气,似乎不太愿意帮忙的样子。
一旁的黑衣女子把玉佩拿起来,放在指间轻轻摩挲着。
“你先别恼,此时先要弄清楚,拿着玉佩来找你的人和老头子是什么关系,来找你又是所求何事。”
女人的声音出奇好听,尾音微微上扬,平添了几分魅惑,又不会觉得刻意。以声观人,年纪已过韶华,但定是个会勾人的角色。
“明日就是约定的见面之期,我自然会问个清楚。”
方木抓住玉佩上的红穗子,将玉佩拽回手里。施力一握,再摊开时,玉佩已化为齑粉。
屋内传出一瞬的灵力波动,似风过无痕,去得极快。
收放自如,果然厉害!
“早知道是这样,当年就该收回玉佩,只可惜……唉,也不知道那丫头会提什么无理要求。”
“管她提什么,应允与否,决定权还是在你。”
女人起身,抓起他的手,轻轻拂去粉碎玉佩留下的粉尘:“你别忘了,宁家宗秘,才是正事。”
……
没想到时隔大半年,又让宁姒听到了那两个字宗秘。
当初二老爷绞尽脑汁,甚至毒杀生父也要拿到的东西,宁家宗秘。
如果他们说的宗秘就是修灵图谱,那这件东西现在就在她脑子里。
自从能将这本古籍原封不动背下来之后,她把手抄本也给烧掉了。
既是宗秘,自然是宁家最大的秘密,方木和这个女人,又是从何得知?
难不成是老爷子所交非人,上了别人的恶当还不自知?
之后房中两人盘算的,便是如何将宁姒留下,再从她身上套取宗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