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阎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懵。
他望着周身围着一的圈浅绿粉尘失神片刻。
这粉尘笼罩在他四周,像是一个保护圈,一只爬虫不知打哪窜出来不小心碰到了那粉尘,顿时四腿一蹬没了动作。
青阎:……
他再往圈外瞧去,发现了不少的虫蚁尸体。
他沉睡万年,都没见过这么多不长眼的东西近他的身。
这小蛾妖到底是要护他还是害他?
还是戏耍他?
青阎手心还握着自己那缕断发,发间休憩的本命火和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一把收紧就要一把火将那些发丝烧毁。
他活了这么久,从未像今日这般丢脸过。
不仅信物被拒,还一而再再而三被本命火反噬,先是跟那女人有了……肌肤之亲,接着又眼睁睁看着它跟那女人跑了。
跑了!
他面带寒霜,掌心刚起了团火雾又察觉出不对来。
少了。
发丝少了。
青阎疑惑的举起手来看了看,又往自己断发处比了比。
确实是少了。
他虽没细数,但掌中感觉不会出错,所以少了的发丝去哪了?
答案呼之欲出。
他刚还如寒冰的脸缓缓消散了一层冷霜。
青阎揉着眉心挥手扫掉那些彩绿带青的粉尘,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呆愣了片刻嘴角却隐隐往上翘起,似乎有了些笑意,细看却还是那副清冷面孔。
怦!轰!
突然,整座山都颤动起来,有炸裂声自头顶不断传来,听起来格外骇人恐怖。
看来醒来的不只是他。
青阎一掌推向地面,顿时又轰的传来一声巨响,再往地上瞧时,赫然是一深不见底的大洞,竟是他一掌之力击穿的?
洞底似乎有什么声音,他略听了听,又四下寻觅了一圈,朝着某处径直而去。
可那个方向明明没有路,若是白杏还在这里,定然会急切的将他拉住,再认真的检查一番他的脑袋,是不是之前被砸了脑袋而没有发现,如今脑子出了问题呢。
怎么能往石壁上硬闯硬撞呢!
可惜白杏不在这,所以没人去拦他。
青阎眼皮都不带眨的,像是没看到眼前的石壁径直撞了上去。
铮!
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空灵轻响,又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但青阎面前却缺少了一样东西——石壁。
他所到之处,皆为路。
不管前面挡着什么,只要他一靠近就会变成一阶一阶的石梯,或上或下或左或右。
他步子迈得不紧不慢,一点急迫的样子也没有,可须臾之间又仿佛行了极远,不过转眼间,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座石门。
“开。”他背手而立,那石门应声而开。
有昏暗的光线徐徐照进来。
几步路,一个字,这便来到了白杏苦苦寻觅的出口。
青阎背手而立,抬头望天。
整片天空都被黑色烟雾笼罩着,山石之间也有黑焰不时窜起,熊熊燃烧。
他缓缓抬起掌心,忽的想到什么,轻皱着眉头疑虑了一会儿,这才抿着唇角看似有些不情愿又有些别扭的抬手在身前虚空中轻轻划了一道。
霎那间,青光盖过黑雾,一片火幕便出现在他眼前。
幕光中映出黑漆漆一个山洞,只有某处摇曳着青紫焰火,火中笼罩着一位妙龄少女,正紧闭双眼斜靠在石壁上,嘴里哼哼唧唧似乎极为痛苦。
青阎:……
还在山中?
“为何没走?”青阎凤眼眯起死死盯着火幕中的本命火。
他虽能被本命火反噬,但之前它跟着那女人走时他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只是想到当时处境两个人或许都需要冷静冷静,或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
女人或许是吓到了,没想到他真的肯割发予她被吓到了才指着本命火化解尴尬和不安?
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想,他心情更是松快了一分。
再往女人身上看时,一个灰扑扑的乾坤袋便落进了他的眼中。
他紧抿着唇角伸手探入罩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破烂却清洗的干净素白的乾坤袋,袋中装着鼓囊囊的灵石,这是女人离去前,跑至半路又返回来亲自放进他手心的。
然后便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女人丢下乾坤袋又跑了。
却没想到,那时女人竟是顺走了几缕他的发丝,此时就放置在女人那个灰扑扑的乾坤袋中。
他看到,那发丝被安置的格外仔细用心,女人此时似乎颇为难受嘴里哼唧着什么,手却探入乾坤袋中,正紧握着他那几根发丝。
青阎:……
他只觉得脸上忽的有些烧热忙挪开了目光,重新盯住了本命火。
“速速离去……”他顿了顿又冷声道,“她若有事,唯你是问。”
火幕那边,青色火苗剧烈的跳动起来,似乎想表达些什么,青阎手掌突然一握,咔咔作响。
本命火看不到他这边的情形却能听到声音,瞬间不摇了,腾的一声火苗变成一张巨大的被毯,将半蜷缩着的白杏一卷,咻的一下便逃走了。
哪像个鸡蛋大小火苗该有的能力。
见本命火将人带走,青阎这才珍而重之的将那破烂的乾坤袋收入袖中,想了想,又将剩下的那些断发仔细的放入那乾坤袋,这才满意的抬起头,看向漫天的黑焰恢复了满脸的寒霜。
接下来这里将会有一场恶战,她留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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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杏醒过来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我在哪?又被绑了?”她首先想到的是天敌又追来了。
可左看看右瞅瞅,她觉得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这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