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回视林姝钰,打量着这么纤细的美人,是得有怎样的意志力,才能冲破好梦散的药力而恢复意识。
林舒记得,当年关先生给屠夫赵老七看病的时候,只用了此次药量的五分有四,便把赵老七迷晕了几个时辰没醒。
林姝钰一柔弱女子却比一壮汉……
想着,林舒又打量了林姝钰一番。外柔内刚,林舒想她今日真是又认识了林姝钰一回。
见林舒如此看她,林姝钰慢慢的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低头,一边整理衣裙,一边声音平静无澜道:“我嫉妒你。”
“嫉妒我?”林舒不可思议的拿手指了指自己,失口解释道:“林小姐,你不要误会,秦挚带我去生隆县是因为……”是因为瘟疫,但因不能让消息传出,林舒暂时还不能说。顿了一下,才道:“是因为我会医术。”
“你叫他秦挚?”林姝钰将林舒话中重点放在了名字上。秦挚两个字她说的极慢,似是在细品他名字中的含义。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三年来,秦挚从未亲近过任何女子。因为如此,在秦挚对林姝钰不冷不热时,林姝钰还可在心中自我安慰,他性格使然。
只是如今他却带林舒去了生隆,共乘一骑……
林舒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在心里叫秦挚也就算了,她怎么能叫出口呢。
改口已是来不及,林舒看着林姝钰,心说再解释一遍,信不信由她。
“我和侯爷不像林小姐想象的那样,去生隆县是办公事。侯爷不可能喜欢我,而我,”林舒忍不住失笑,憋回笑确定道:“而我也不可能喜欢侯爷。”
秦挚确实不是林舒所喜欢的类型,刚而易折,秦挚适合当万人敬仰之楷模,但却不适合当她林舒之夫婿。
眼下京都城中,除易泓生、张远霜、郭逢三人外,林姝钰是唯一知道生隆县发生了瘟疫之人。
如何知道的?话从口出,当然是听人说的。
谁说的?
不言而喻……
林姝钰听完林舒的话,轻笑笑,笑而不语,笑得苦涩、淡漠。
林舒也笑笑:“林小姐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转身往外走时,想起什么,奉劝林姝钰道:“林小姐此病需要内外兼治,施针只是其一,还需配合汤药服下,一会汤药煎好了,还请林小姐安心喝下。”
话毕,林舒已是走到了门口,欲推门时,林姝钰倒叫住了她:“等一下。”
林舒回头,但听林姝钰道:“下次施针,不必用迷药了。”
“好。”林舒点头,心中一丝诧异,推门而出。
房门外,秦氏亲自守在外面,一站便是站了一个时辰,丫鬟怎么劝也没能劝走。
林舒一出来,秦氏便迎上前,着急问里面情况,一时语无伦次:“林姑娘…钰儿怎么样了……”
秦氏因在外站的长久,面上被下午的阳光晒的微红,不显老的脸上出了些薄汗,此时眼中透着世间母亲对儿女最为真切的关心情愫。
林舒看着秦氏,心中陡然感到一阵空虚。她也想世上能有这样一个人真切的关心着她,可是她的母亲早已过世了……
鼻子一酸,轻咳了一下,压下心中的落寞,强笑笑回秦氏道:“大小姐很好。”
秦氏诶了一声,嘴上说:“那我先进去看看!”身子却先一步动了起来。
屋外房檐下摆着两盆翠绿翠绿的阔叶观赏植物,皆有一人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