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过去了,九月十五也过去了,到了冬月十五,闫昭仪依然还是盛装坐在了窗口,仰望着团圆之月。
似乎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来没有改变过,那姿态依然如昔,只是那神情更悲戚了一些,面色苍白如雪。
忽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持续响起,直咳得闫昭仪躬身弯腰,再也坐不住,也攀不住窗槛了,萎靡在了地上。
诺大的寝宫没有一个侍女在,她喘息了片刻,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扑倒在了床铺之上,痛哭失声。
幔帘之外,她的陪嫁丫头伺画和水墨也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月华宫的刘嘉仪,这些日子十分的安静,每逢请安之日,她也是恭恭敬敬不敢对皇后娘娘有一丝怠意。
但是每次回去之后,她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虽然手上拿着针线活计,可往往就是一坐半天,一针都不曾扎下去。
明日又该去请安了,可她实在是不想在那个地方见到她。
原本以为,皇后总能看在幼时的姐妹之情,多看顾她一些,能照着后宫的规矩,安排后妃侍寝,她也能时不时地陪伴在陛下的身侧。
若是上天垂怜,再让她有个一儿半女的,她也心满意足了。
可她实在是不曾想到,梁矜橒竟然嫉妒到了极致,别说是一次、二次的侍寝都不安排,她根本就是连着面见天颜的机会都不给到她们啊。
如今,她们之间,更是因着上次的言词官司,而彻底撕破了脸面,想来她也再没有一点旧情在了,接下来更是可以毫无负疚感地,将她们继续打压在了尘埃里。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她多么地爱陛下啊,没有陛下怜爱的日子她实在过不下去了呀。
刘嘉仪坐在碳盆子边,针线活计放在了双膝之上,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不时明明灭灭的银骨炭发呆。连着苏木走进来了都不曾发觉。
“贤妃娘娘。”苏木走近了些,轻声地唤道。
可是刘贤妃实在太过专注了,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也没有听见苏木的呼唤。
苏木等了半晌,不见她回神,只得再一次提高了声气:“贤妃娘娘。”
“嗯?”刘嘉仪吓了一跳,回神之后,有些不悦地看着苏木:“什么事儿。”
贤妃娘娘生气了,那双眉皱得都快成了川字儿了,苏木赶紧退后一步,低头回禀:“奴婢听说闫昭仪似乎有些不妥当。”
刘嘉仪闻言斜睨了她一眼,面色更难看了一些:“闫昭仪不妥当?她这几个月不是时时地不妥当吗?都多少次没去紫宸宫请安了,连着皇后娘娘都亲自去探视过二回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奴婢得到的消息却是。。。”苏木咬着嘴唇,面露惊惶之色,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了。
刘嘉仪惊疑地看了她一会儿,倒是放下了针线,神色凝重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事儿让你吓成了这样子。”
苏木定了定神,走上了几步,凑在了她主子的耳朵里:“说是闫昭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