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水的杀心从未如此重过,他这短短三月,所杀之人粗一估计怕是已有两千有余,老幼暂且不分,多是男子,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对他来说那些人里,很多他都可以放过。
但,眼前之人,即是相遇,便注定只能活一人。
“北燕之人,该杀。”
手中古剑此刻在孟秋水手中,已是气象森然,迅疾如影,像是于刹那间幻化成千万条青蛇,吐信长嘶。
但,如此攻击,却在那汉子的面前被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挡住了,宗师高手,护身罡气。
大汉双眼看着孟秋水手里的奇异古剑,眼神惊疑陡变的阴森异常,冷冷道:“青霜剑。”
蓦然,孟秋水只觉眼前一暗,一恐怖拳头瞬间充塞在他的眼中,连他的剑势都被那恐怖的拳罡挤开,当胸击来,眼前的空气在那拳头前竟然如凹陷下去的水面,至刚至猛。
耳膜立时被一道可怕的气爆声冲击着,声势骇人。
不容许任何迟疑,生死关头孟秋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如此情况,就像是又面对那个杀了他无数次的任飘渺,手中散开的剑影瞬间如一,一身功力提高极致,刹那间竟是十一剑叠为一剑,古剑立时爆发出森然剑芒,往日寸许,如今竟是暴涨到三寸长短。
孟秋水低叱一声,一剑迎上,剑芒对拳罡。
“呲!”
诡异的碰撞声,令本来只是随风泛起浅波的荷花池池水瞬间倒起向天,炸开数道水柱。
一缕缕强劲的气浪,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阵阵狂风,肆虐的孟秋水衣衫下摆猎猎作响,刚刚梳好的头发瞬间冲散开来,如那水花般冲天而起散乱开来。
“咔咔”
二人脚下,那凉亭的地面,石板上亦是以他们为中心开始向周围蔓延着蛛般的裂纹。
“如此杀招,你还能使出几招”
孟秋水喉间一甜,却被生生咽了回去,只是那被血染红的嘴是可怖异常,配合着狞起的眉目,实在有些吓人。书生呕血,悍将被逼回的拳头亦在流着血,罡气竟是被那一剑破开了,连同伤口,也在如此碰撞下重新溢出血液。
“此人必是经不得久战!”
断臂之伤在前,杀招在后,只在碰撞的一瞬间,孟秋水便已确定,对手定是外强中干,重伤未愈,内力已经不得过多损耗。
北燕悍将似被这句话惹恼,左拳一松,已是漫天爪影,像是一头野兽,激荡的气劲声“嗤嗤”如飓风。
孟秋水身形稍撤半步,身形挪移间四尺青锋亦是斩出,漫天剑影,只听空中响起了密集如黄豆炸裂般的脆响,游走极快,就好似一团鬼影,窜动于凉亭之内,虚实不定。
只不过,对方也非易于之辈,见孟秋水有意拖延,他撕风裂空的爪功竟是暗含罡劲,碰撞间孟秋水身如触电,身法一滞的空挡,就见一股股恐怖劲风朝自己的脖颈落来,刺的人肌肤生疼。
孟秋水故技重施,漫天剑影倏然化为一剑,青芒吐露,直刺对方手心。
“嗤!”
只是,随着剑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孟秋水脸上不仅没有半点喜意,反而有种莫大危机,只见那人竟是行了个破釜沉舟的法子,五指骤然一握,罡气突生,手中古剑顿时如被铁钩牢牢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