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柏看到小儿子赶了回来,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责怪什么。
反而是陈不二难得关心了一次家里的生意:
“爹,咱们这次亏了多少银子?家里还剩多少银子?”
陈锦柏本来不想说,但想到是时候给这个败家子一点压力了,但如实说道:
“这次被劫走的银子,一共是一万四千两整,为父是从家里拿出了四千两,又从钱庄借了一万两才凑够,因为这批药材都是夏天必备的暑证药,咱们不得不买。
另外,景室堂公账上,还有存银三千两,这是应急用的,轻易动不得。这就是咱们目前的状况,为父每月给你二两例钱,我知道你心中不喜,可为父也是没有法子啊,唉”
陈不二不禁有些傻眼了:“爹,咱们这么大个景室堂,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陆冰轮连忙补充道:
“各房凑凑,凑个几万两不是问题,可这是各家的体己钱,谁愿意拿出来呢?你三叔家第一个不愿意,如果光是我们二房和大房出,也没有这个道理。”
陈锦柏有些不满:“这时候了,怎么还计较这些!”
陆冰轮一听就不高兴了:
“老爷,咱们二房这些年为了医馆,可是贴进去不少钱了,要不是我娘家给的嫁妆钱多,好歹能补贴家用,否则咱们家可怎么支撑得下去?
三房反正迟早都要分家,就随了他们的愿,让他们走吧,这风风雨雨的,咱们和大房一起杠了,这人心齐才能劲往一处使呀。”
“胡闹,景室堂如果没有倒就先分家了,这可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妇道人家见识短就算了,你想让我们陈家成为一个笑话吗?”
说完,陈锦柏又气得剧烈咳嗽起来,吓得陆冰轮和荷香连连给他拍背。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别生气,柔叶,给父亲喝汤药。”
陈不二看着这房内的亲人,又看了看院子里的一家人,真是做梦也想不到,陈家居然困难到了这种地步。
在他的印象中,这好歹是汴梁城最大的“医院”之一,瘦死的骆驼肯定比马大吧?
不说你能拿出个几千万两,几百万两,起码你家里几十万两银子总是小意思吧?
否则什么叫豪门大户?豪门豪门,难道不应该一桌酒席都能花去上千两银的吗?
这也是陈不二平时不关心家中财政,也不关注国家大事。
拿大周一年的财政收入来看,看似达到了一亿两千万贯钱,但你仔细研究一下就会发现,这一亿两千贯并不是现金。
这里面包括各种绢、絁、紬、布、丝线、绵、茶、蒿草、柴薪、炭、黄铁、盐等实物,这些也是可以算作政府收入的,但这不是现钱。
所以大周朝一年财政收入,现金大约只有八千万贯左右。为了计算方便,定为一贯等于一两。
这么大个国家,还是封建社会发展的顶峰,一年也就收入八千万两,这具体到景室堂这样的商户家里,怎么可能拿得出几千万两,几百万两银子呢?
“景室堂”陈家的资产是不少,比如陈家老宅,沿街的医馆商铺,加起来卖他个几十万两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