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面前宽大的御案上堆满了奏折,余朝恩整理出其中一沓,小心翼翼地摆放到燕帝眼前。
“这些又都是弹劾宁王的?”燕帝深深地皱起眉,仿佛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嗯……是,”余朝恩也无可奈何,宁王这事做得太难看,这几天朝臣们弹劾他的折子,堆起来已经有一人高了。
燕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若再不处置,只怕寒了大臣们的心……
“叫宁王入宫来吧……”燕帝慢声吩咐,但这话,余朝恩已从声音中听出一丝肃冷。
他知道皇上忍了这许多天,包括前些日子里怀王殿下身世的那件事,说来说去,怀王的事为何会沸沸扬扬,不就是宁王一派的人在暗中挑唆么?
忍到这个时候,皇上他是该有所动作了……阴极而阳动,该打的雷总会打下来,但最后落到谁的头顶,那便都要看天意了。
宁王在接旨入宫之前,正好从朱云容院中出来,不过寥寥数天不见,朱云容便如此憔悴,见了自己还一个劲儿的自责,宁王本有些埋怨,却也散了。
外头的事大有季泰清去办,宁王本想好好一亲芳泽,不想燕帝宣见的旨意便到了。
燕帝终于肯宣见,宁王欣喜了一头之后,接踵而来的马上便是忐忑,又想起这些天那些或真或假的传言,其中有一些真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到了燕帝耳中,再想起自己这半年来所不受的待见,宁王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奉旨进宫这一路上,冷汗几乎已经浸透里衣。
甚至到了自己一贯熟悉的南书房门口,宁王都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脚步。
“儿臣……参见父皇!”慕容昭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燕帝的脸色,先就赶紧跪地行礼。
燕帝冷淡地“嗯”了一声,虽然事先便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忍耐些,但看到宁王的一瞬间,燕帝还是差些忍不住就要将手边的一卷文书扔到他脸上。
几日不见,本以为他会好好思过,谁知远远身上便飘来一阵女子惯用的熏香气味,可想而知这些天又是在王府中鬼混!
“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有何吩咐?”慕容昭仍旧拜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燕帝冷冷的语声更是让他感到惊惧。
从前父子见面,从来都是融融洽洽,一团和气……哪怕他打败了仗,燕帝都没有这样冷淡过。
“你还有脸问?前些天你做的好事,几乎把朕的脸都丢光了!”
宁王在燕帝这一声暴喝中颤栗了一下,赶紧叩首:“父皇、父皇!容禀!”
“你还有脸辩解?”燕帝起身离了御案,迎头骂道,“光天化日之下,谁没看见你做的丑事!你是不是还要把朕不知道的丑事也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