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朱思明高座龙椅,遥想数月之前,初来乍到,坐在这硬邦邦的至尊宝座上,除了如坐针毡的心虚,没有太多感觉,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害怕被人识破身份。
面对大明朝这个烂摊子,以及生命倒计时,朱思明满心是说不出的手足无措和惶恐不安。
然而,时过境迁,短短不过七八个月,大明朝的局势天翻地覆,虽然依旧是内忧外患,却也不是危如累卵。
俗话说钱财是男人的胆,那军队与势力就是皇帝的胆。
此时此刻,朱思明俯视着下边这些大明顶级权贵,大有顾盼自雄之感。
“朕静养多日,诸位爱卿都辛苦了。”
“陛下言重了,臣等只是行分内之事,不敢言苦。”
群臣纷纷辞谢,大殿之中一派祥和景象。
百官百态,朱思明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抬手虚按,又道:“来人设下座椅赐予蒋爱卿。”
“这。。。”
群臣一片哗然,有明一代,这金銮殿之上何时有臣子座位,权势如张居正,也不敢有此殊荣。
“陛下,老臣受之有愧,请陛下收回成命。”
首辅蒋德璟也是大吃一惊,连忙下跪请辞。
朱思明看着阶下,心中唏嘘不已,刚刚对群臣道辛苦不过是客套之词,他自己都没太当真,可蒋德璟不一样。
蒋德璟不过五十出头,比陈奇瑜还小几岁,如今却是须发皆白,说他七十都有人相信。
短短大半年时间,苍老至此,可见其心中压力,这大半年若非他在朝中掌舵,朱思明也没办法在外边浪。
“爱卿劳苦功高,不必推辞。”
说话之间,王承恩已经命人将一把锦绣大椅放在阶下。
蒋德璟见推辞不过,只得拜谢,随即在群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坐下,不过也只是坐了半个屁股。
排在次位的次辅陈演更是嫉妒的发狂,袖中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而不自知。
龙椅之上,朱思明面露微笑点了点头,说道:“蒋爱卿,如今大战即将收官,善后事宜可有计划。”
蒋德璟抱拳道:“此事臣等已在计划,陛下若有训示,臣自当尊崇。”
“嗯,”
朱思明点了点头,思量了一下说道:“此次大战诸军皆有大功,神武大将军与各路将士的封赏须尽快落实,此事内阁与神武大将军府协作办理。”
“臣遵旨。”
军队封赏,朱思明跟蒋德璟早有预案,此时提出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钱还得大将军府出。
朱思明又道:“鞑清数次入关,为祸不小,朕决意,所有遭受兵灾之地,免除三年赋税徭役,与民休养。同时须做好灾民救济。”
这话其实才是重点,如今这些地方民生凋敝,反正也收不上什么税,倒不如大方些。
可下边的百官就有些懵圈,若是不收税他们到哪儿捞钱,不过也没谁敢砸了皇帝的兴头。再说,上有所命,下有所对,不愁没好处。
不过,朱思明下边的话却令他们如堕冰窟。
“此事,各级官员当严格落实,但有欺上瞒下者杀无赦。”
此话一出,那些有小心思者纷纷胆战心惊,可这些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