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刹府的存在只能够约束部分妖怪,而更多的妖怪因为自身天性与后天因素的影响,开始暗中袭击人族。
这类妖怪认为人族身为万灵之长,不该具有特异性,也该归入“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法则链中,为什么妖只能吞吃妖怪?人既然要和妖共存,那就得有足够的实力。
这类妖侍奉强者绝对主义,打破了人妖之间的约束。
“弱者沦为血食,的确没错。但是既然能够以秩序共存,为什么又要血斗呢?”
“三清道宫之中,那上清明灵宫就教授妖族共赴大道,他们认为天地各族凡有灵者最好共享一片天空,就算要斗,也该出现在平级之间。”
“不然若各族都恃强凌弱,那最终唯有走向毁灭。”
那时,什刹府的雏形已经出现,而妖祸也开始到处出现,月狐妖皇与人王一合计,便合作导演了一场大战。
这场大战在所有典籍的记载之中,起因都统一的被记录为:人族与妖族不合,王皇相斗,最终月狐妖皇败退,率群妖共赴南疆,自立妖庭门户。
实际上,人族与妖族之中的那些暴动分子与九地仙朝的余孽,全都被圈入了这场战斗之中,最终埋骨在了一线天中。
那一线天中无尽的骸骨,很多都是在那一战中被埋葬的。
还有一些贼心不死的,比如七彩孔雀、碧珍大凋那些妖庭西域的妖怪,则是不断地将新鲜的妖怪血液通过一线天输送到大夏仙朝之中去。
妖中嗜杀者为魔,为了阻止这些妖魔祸乱大夏仙朝,人族由仙朝的王庭宗亲与异性王带队,与仙门修士一起,在南疆边界建立了防线,用以抵御妖魔。
尔后,夏洛退居深宫,将所有的权利全部交给监国太子夏熵,同时也包括了关于什刹府雏形的秘密。
夏熵将之完善,并建立了什刹府,开始统一管理大夏仙朝境内一切达到了元婴期的妖怪,同时,与他们妖庭建立了联系。
“那夏熵能得夏洛委任,的确是个人才,妾身通过与他的接触,知道了许多大夏仙朝的讯息,同时,也让他在南疆扩张什刹府的势力……”
周玄眯起了眼睛,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许多问题就开始出现了。
周玄知道,夏熵表面上与月狐妖皇合作,维持着什刹府的存在,但实际上他更是搭上了西域七彩孔雀的线。
许多妖怪开始假借什刹府之便,跨越边界进入大夏仙朝的境内。
这些妖怪之中,有真善者,是真的来大夏仙朝之中生存的,并且最后也成为妖仙,入了陆地神仙鉴的籍,成为了仙朝百洲之中某地的香火神。
但更多的却是伪善者,它们列入什刹府中,成为了夏熵的獠牙。
而在明面上,夏熵与月狐妖皇一直保持着合作,哪怕是青丘之变出现时,月狐妖皇也坚信着夏熵会帮她,所以借助了夏熵的手,将胡月送入了大夏仙朝之中。
如果不是周玄通过清算因果知道了许多光看表面无法看到的秘密,他到现在也不会知道夏熵的手不但覆盖了大夏仙朝,更是探入南疆妖庭,联合着七彩孔雀在这里搅动风雨。
“这就是什刹府的全部了。”月狐妖皇说罢,不解地看着周玄,她不知道周玄怎么突然对这个事情如此上心。
周玄又问道:“对了,什刹府有个府主,你知道是谁吗?”
“什刹府主?”月狐妖皇吃惊,烈焰红唇微张,眼中涌起一抹不敢置信之色,“什刹府什么时候有府主的?”
“你也不知道?”周玄又问道。
月狐妖皇摇头:“难道是青丘之变后的事情?那样的话,什刹府主应该就是孔裴目或者天目庭中的那位了吧?”
周玄摩挲着下巴,否定道:“不是他们,而且,也不是一年前的事情,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南云洲之变固然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从时间点上来看应该在青丘之变前后,但鬼面青鬃狐妖假扮南云洲州牧却有五年光景了。
而在南云洲之变中,诸妖也都是奉什刹府主之命,前去围剿镇魔城的,由此推断,什刹府主早已存在。
但月狐妖皇居然不知道什刹府还有府主,这就耐人寻味了。
“恩公,什刹府……难道有变?”月狐妖皇迟疑道。
周玄微微颔首,肯定道:“什刹府的确早已经变质了……”
他简明扼要地将一些事情说给了月狐妖皇听,后者听罢,面色微微一变,浮现起一抹煞白之色。
“这……什刹府竟成了妖祸之源?!”她的眼中满是痛惜与内疚之色。
周玄安慰道:“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之一,无需如此介怀。我来南疆的其中一个目的,也是为了调查此事,如今看来,倒是也有了些许头绪。”
月狐妖皇问道:“恩公想这么做的话,妾身定与你配合。”
“不需要什么配合,你留在青丘好生修养就行。”周玄道,“什刹府的水,已经和大夏仙朝的局势搅在一起了,我目前也只是有点头绪……”
“不过,你可以下个命令,凡妖庭之所属,即日起不得再入大夏仙朝境地……直到你重新下令解除此限制。”
“等我回到大夏仙朝,境内妖怪犯有血食百姓、兴风作浪者,我会格杀勿论。”
“原则很简单,既然它们信奉弱肉强食,那我比它们强,它们就活该死在我的手中。”
月狐妖皇微微颔首:“一切听凭恩公做主。”
周玄道:“那夏熵的手伸得很长,坑也挖得很深,若是联系你,你不要露出异色,先与他迂回一番,然后再第一时间联系我。”
“你早已成仙,应该有星海传神仪吧?”
“有。”月狐妖皇皓腕一翻,取出了星海传神仪。
“这就好。”周玄也取出星海传神仪,与其保存了联系方式。
“既然如此,我这就返回大夏仙朝了。”事情处理完毕,周玄也不打算多逗留,起身直接告辞,“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