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襄进来发现凌佩瑜已经午休起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手作的首饰。
自从主子见到夫人身旁的宛盈戴着自己做的簪子,之后就时常会出现这副神态,一动不动的坐在镜前看着那些首饰,却再也不曾将它们戴到头上观赏,直到昨日二少夫人来做客。
见主子送二少夫人一支发簪,春襄还以为她已经释怀了,结果给夫人请安回来后还是这副模样,真叫人担心。
“春襄。”凌佩瑜唤她的名字,春襄赶紧走到她的身边询问是否需要用茶。
“你去门口瞧瞧,瞧瞧二少夫人什么时候来。”
自昨日二少夫人若有所思拿着那簪子走后,主子就时不时要她去门口看着,看二少夫人何时再来,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主子,咱们不是早上才见过二少夫人吗,当时也没发生什么事,兴许今日就不来了。”春襄劝道,但凌佩瑜还是坚持让她去。
春襄无奈走到门口张望,心里难免抱怨,这等来等去也不晓得在等什么,往日主子也没这么神神叨叨的啊。
结果还真叫她等到了时芙一行人。
时芙走到了永和院门口,就见到凌佩瑜身边的春襄在门口张望,她上前问道:“这时辰在这里做什么?”
春襄恭恭敬敬的回道:“回二少夫人的话,我家主子已恭候多时,请您移步正堂。”
时芙挑了挑眉,看来凌佩瑜早知道自己会来,自己倒想听听她要怎么解释这一回事。
她在正堂等待了片刻,之前时芙来永和院,凌佩瑜为显亲近,都是直接被她往内室带,如今猜想到事情可能败露,连装都不愿装了,直接把她让到正堂来了。
凌佩瑜来到了正堂,像是心虚似的没多看一眼时芙,径直在主位上坐下,却还是半天没开口。
见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时芙也有些无可奈何,主动提起话茬:“春襄说你等了我很久,是有什么事对我说吗?”
可她依旧低着头,底气不足的回答:“我觉得是你有话想对我说。”
既然如此,也指望不了凌佩瑜主动开口解释了,时芙也不想继续绕弯子,直接说:“你送我的簪子我很喜欢,不过红蕖发现夫人身边的宛盈姑娘也带着类似的发簪,对此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凌佩瑜终于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时芙,又看向了红蕖,红蕖眼神没有退让,对着她低头福了福身,用实际行动证实了时芙话中的真实性。
见此凌佩瑜也不想再做隐瞒,长舒了一口气:“不错,我是清楚那簪子与宛盈头上的极为相似,才特意赠与你的。”
若是要问为何,就要从她刚加入晏府说起了。
凌家是商贾起家,但凌佩瑜从不认为自己商贾之女的身份有多见不得人,当初晏府求娶到凌家时,父母还担心他们是不是会轻慢自己,就连凌佩瑜也有过这样的疑虑。
但好在晏司礼打消了她的顾虑,他从不在意自己妻子的出身,自成亲后对她也是从始至终的疼爱,还把自己的铺子交由她经营,她当时十分感动,就想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只要自己和夫君过得好,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即便谢曼吟拿走了她的嫁妆还用各种手段磋磨自己,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凌佩瑜知道婆婆不喜欢自己的出身,但只要自己好好侍奉她总会让她对自己改观,家和万事兴。这也是当初她劝时芙的话。
只是前几日她去给婆婆请安的时候,又被谢曼吟明里暗里说的要给晏司礼纳妾的事打击到了。
她和夫君成亲还不到三年,感情正笃,就要被婆婆按着头给夫君娶妾,尽管她努力说服自己谢曼吟没有瞧不上自己的意思,但发现宛盈头上带着的发簪后,终于有些绷不住情绪。
让春襄确定那簪子是夫人赏赐的之后,她第一次质问起谢曼吟缘由。
可能是这几年自己的忍气吞声助长了谢曼吟的气焰,她没有再找借口掩饰,而是直接表露出长久以来对她的不满,颐指气使的说:“你这些簪子留在库里积灰,卖也卖不了几个钱,也就够格赏给丫头们,我还嫌这东西太过廉价赏下人都拿不出手呢。”
“有做这东西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着侍奉夫君,家境不怎么样就会搞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
也就是这次凌佩瑜才意识到,她心里想着孝敬公婆,而谢曼吟打从心底里就瞧不起她,更别说和她母慈子孝了。
想到自己之前同时芙说的只要用心侍奉公婆,家族和乐,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的话,凌佩瑜觉得自己真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