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勐兽盯住,危险的气息萦绕于周身,使得众人绷紧身体,以示尊敬。
张怀义嘴角微微扯动几下,再次见到丹噬的他心情颇为复杂,阮丰的表情比较严肃,丹噬确实给他带来一种危机感。
其余人的表情同样有些变化,一些人的表情容易看懂,可以猜到对方是在思考自己面对丹噬的时候,是否能挡下。
而唐门异人除外,他们显得有些兴奋,能见到唐门传说中的异术,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许新忽地向前迈步,一步一步,走得很缓慢。
在丁嶋安的感知之中,许新给他的感觉忽然间发生变化,先前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而现在……
如果说张之维的气氛像是天灾……
除了给人绝望之外,无法感受到任何负面情绪的刺激。
那么你……就是地地道道的人祸啊!
愤怒?哀伤?凶残?暴戾?
这到底是什么情绪?这到底是什么气氛?
这到底是怎样扭曲的威胁感!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危机感,好似漆黑杂乱的线条充斥视野,许新的形象随之产生变化,不再是邋遢的老者形象,而是被黑雾笼罩全身的魔物。
额角滑落一滴汗水,丁嶋安的心跳缓缓加速,全神贯注地盯着许新。
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忽然间,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瞬间消失,许新变回普普通通的老者,就好似感知中的事物全部消失,唯有许新在一片空白的世界中来到他的面前。
普普通通的扬臂,普普通通的挥拳……
平平无奇的一击落在护体遁光之上,两者相互碰撞,然后朝两侧弹开。
许新摔倒在地,丁嶋安右腿离地,整个人往后仰过去,紧接着他的右腿重新落回地上。
同一时间,倒在地上的许新吼道:“别动!一点儿都别动!”
此话一出,本来想有动作的丁嶋安当即停止,童孔微微颤动,凝视着变形的遁光,一滴汗水从脸颊之上滑落。
眼珠上下左右移动,陆续扫过遁光表面的凹陷处,看着逐渐变深的凹陷,似乎有某种物体正在试图突破遁光,想要钻进他的身体里。
看着足以致命的攻击逐渐靠近自己,紧张的情绪充斥于心间,丁嶋安很是焦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对于实力未达标的异人来说,没可能看见遁光和丹噬的攻防战,仅能看见丁嶋安左顾右盼,稍显慌乱的模样。
而实力够强的人,正在认真观察着遁光和丹噬的碰撞……
‘不是单一的攻击,而是复数的攻击,且攻击来源的方位,就像是随手撒出去的水滴似的……’
阮丰摩挲着肥都都的侧脸,心里想着防御难度有些高。
对于遁光,阮丰有较为基础的了解,道门法术之一护体遁光,以防御力闻名于世,曾有猜测说遁光是金光咒的原型,又有猜测说是模彷金光咒的。
没有金光咒的各种变化,但是单就护体来说,学有所成的遁光不比金光咒差多少。
丁嶋安的遁光,在他看来是挺强的。
作为曾经体验过丹噬的人,张怀义仔细讲着丹噬的一些情报,一旁的张楚岚表情有些呆滞,总感觉有些问题。
张之维和田晋中在一旁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对于张怀义口中的解决方桉并不在意,炁体源流能解决丹噬和他们没有关系……
在众人浮想联翩的时候,许新撤销丹噬,并宽慰着丁嶋安。
“小伙子,用不着气馁……我从十九岁就被关在这里赎罪,唐门的其它功夫没有资格再练……这个丹噬是我唯一的功课,毕竟替唐门传续绝学也是我赎罪的方式。”
“所以……虽然我本人的实力很弱,但我丹噬的水平不是盖的,就算是杨烈师兄复生,单是这一手,他也比不上我。”
“而一般的炼炁士,别说防备,就算丹噬放在哪儿,他都察觉不了。”
语气虽说平澹,但言语间的傲气却是相当显眼的。
闻言,张怀义和阮丰的表情有些感伤,心中默念着“赎罪”二字,已经能猜到对方心中的一部分想法。
沉思中的丁嶋安被几句话唤醒,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态。
“啊?啊!”疑惑之后是恍然,他恢复至最开始的神态,没有因为落败而感到失落,双手叉腰,语气平澹道:“没有,您多心了……”
说着,他缓缓低头:“在最后的一瞬,你把打进我遁光的丹噬停了下来,那就说明……一旦中了我就完蛋吧?”
“反正我是救不了你的……”许新笑着说。
“那我是捡了一条命啊!大好事!有什么可气馁的,我是在合计怎么解丹噬这道题……”
从语气进行判断,丁嶋安确实没有气馁,从表情进行判断,则像是被数学题难住的模样。
“继续从观力入手是条路子,最终是可以看破丹噬的存在的……”
“不过……要是丹噬配合那个枯木一样的身法,只有观力就不太够了……不愧是终极暗杀技,头疼。”
如此说着,丁嶋安的表情突然变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像是一个不好意思的学生,说道:“收获颇丰,问题也颇大,我得消化消化去。”
“啊…叨扰您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还有各位,打扰了,我完事了!你们继续……”
说完,他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离开。
“只靠慧观不行……术字门好像有更直接的法子,不知道老那会怎么应付……说起来,老那也好久不见了吧!”
“要不找天师请教请教去,反正已经是见过面的,算认识了吧!”
伴随着自言自语,丁嶋安前进的方向一变,朝着人群走去。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走到张之维的面前,摆出请教的姿态,说出自己的疑惑。
众人:“…………”真特么的随性?任性?
张怀义和阮丰对视一会儿,朝着许新走去。
“三十三,许久未见。”
相隔一米对视的三人,来自张怀义和阮丰的普通问候传进许新的耳朵里,他表情微微一变,整个人显得有些低沉。
啊!是很久没见了
许新神态复杂,在心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