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个高腿长所赐，佟泊君从座位处跨到苏清欢身边就几大步。他的步调匆忙急速，搅动沉闷空气一阵凌乱涌动。

拥挤的房间气氛陡然静止压抑。

苏清欢惊讶转头，迎上佟泊君阴郁的眼，“有、有什么问题吗？佟、佟先生？”实在没有底气的声音小声发出。

是你让我说的，何况好像也没提到你，不至于要当着这么多人发飙，给我难堪吧？

“有这么复杂？”

“嗯？”

问话没头没脑，佟泊君的茫然困惑感染到苏清欢，她的眉微微蹙了一下，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女主当时脑子里有这么多念头转动？你能确定，在那之前她就已经喜欢上男主了？”

又迈步逼近一步，佟泊君的声音低沉黯哑，望着苏清欢的幽深眼睛格外虚飘。灯光师没有关灯，明亮刺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神情看上去变幻莫测。

原来是问这个啊，自然当时她是想了那么多，现在才能顺溜的一气说出。虽然久远，却记忆深刻。或许还更千头万绪，只是当初狂跳的心，只让她记住这么多。

不过那之前喜欢他，确实千真万确。

所以苏清欢想都没想脱口发出一个无比确定的音“嗯”，这个没经大脑的回答刚落音，苏清欢迅即反应，他不是在询问女主的思想，是在问她吧？

看着一干注视她的众人，后悔懊恼紧随而来，突然想解释，“那是”

“照她所说重新理解。”不待她说完，佟泊君断然打断，视线转向小演员，带着不容置疑强硬态度，“重来！”

工作人员如梦初醒，重新开始做准备工作，化妆师也上来给小演员补妆，现场一阵忙乱。

佟泊君歪着头回睨一眼苏清欢，遂一言不发掉头走回付一东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什么。

那一眼好复杂，苏清欢纳闷的想，好像比我刚才解说的那些情绪还要繁多杂乱，究竟他想表达什么？不过看上去他没有生气动怒，还好还好。

怕阻碍工作人员做事，苏清欢低头匆匆从课桌间狭窄的通道走向教室门口，一路走的很顺畅，没人挽留她。

走到教室门口，听到付一东在叫，“谁是茹夕？过来我看看。”

终于想起这才是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但是好像不敢等结果，苏清欢马不停蹄往外走，走出教室，走下教学楼，直到走进操场，拧着一团的心才慢慢舒展开来。

重重地深呼吸一口，仓惶回头，四楼走廊上，人影憧憧里，好像有道琢磨不透凌厉的光朝她射来，都未看清光源的出处，苏清欢吓得赶紧折身飞快向校门走去。

是倒霉还是幸运，居然在心理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又撞上他。

只是，怎么这会儿心底翻涌的是小惊喜？还是想见到他的心情要强烈些吧。那干嘛要逃的这么快？对他还是有莫名的惧怕吧。

又爱又惧？这情绪好怪异。

走出校门，看到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再回头看向学校大门，看不到剧组忙碌的人，更看不到佟泊君的身影，一切还是寻常的模样，脚步就逐渐放慢。

怎么又舍不得离开了？

两个人，看不到，却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气息，保持这样的安全距离，似乎更好。

“大嫂。”一辆黑色小车悄无声息停下，车窗里跳蚤神情清淡地望向苏清欢，“你上哪儿，我送你。”

“啊？跳、跳蚤。不、不麻烦你了，我还没想好要去哪儿。”苏清欢被跳蚤出其不意的出现惊到，说话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