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统帅的官邸和办公室在驻地中心,自1721年,被首任统帅加纳多正式命名为“水星之都”。水星之都是由一幢幢棕红色、圆顶为罗马风格结构的古老的建筑物组成,由统帅亲眷所有,是整个蔚蓝水星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水星当局政治权力中心。
“参与隐崎计划的88名士兵中,有54人认为此次战役,卜奕的功劳在尹瀚洋之上,我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玛格列特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仔细翻阅着摊在膝上、每一个战士提交的证词。
“不是简单的人多或是人少的问题,”巴可达坐在桌子后面的统帅专座红椅上,低着头,翻看着于浩海写的战情分析与总结,“这次计划的主帅是于浩海,在他的论述中,卜奕和谏中震,在隐崎战役中带领着的是三队,是负责‘战后支援与清场’的任务,而在登格陵兰岛时,尹瀚洋和海盗首领索小虎,由二队变成三队,成为了后方支援。”
“是啊,咱们都知道难点在格陵兰岛,那于浩海这份报告,不正是说明到了格陵兰的时候,他把弟弟安排在了后方吗?”玛格列特说,“在最危险的时候,尹瀚洋反而被他安排去了三队……”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环,首先是隐崎的战俘,是尹瀚洋救出的,另外,到了格陵兰时,所有的伤员都安排去了三队,尹瀚洋当时虽然是‘后方支援’,但他的队伍只剩88人,其中还有17个伤兵,于浩海表面看着是把弟弟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但实际上,反而把‘保护伤员’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另外,格陵兰的地下通道也是他发现的,如果不是他和海盗首领把地下通道里潜伏的变异人都引出来,那格陵兰之患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门外的护卫兵来报:“统帅大人,大法官卜承君觐见。”
“不见。”巴可达说。
又过了一会儿,护卫兵再次上报:“财政司大臣莱晤在大厅等您。”
“让他回去。”巴可达说。
玛格列特问道:“为什么不见?”
“他们要说什么这几天我已经听够了,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都想表达一个意思,”巴可达冷哼道,“封卜奕为少将。”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抵触?”玛格列特问,“我们都不在前线,只能通过各个战士提交的报告得到当时的全部信息,88人中超过一半的人支持卜奕,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巴可达说,“他们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一起对付尹瀚洋。”
“是吗?我觉得尹瀚洋也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同党’啊。”
“你是说于浩海吗?”巴可达拿起于浩海写的那厚厚一沓报告,“他文笔简练、数据详实,起因、经过、发展写得公正客观,而且,最后几页,笔迹粗犷和潦草,看着几乎是要骂街了,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这个,一个浴血奋战后回来的将士,要反反复复向我证明他都做了什么,易地而处,不觉得寒心吗?”
“他是尹瀚洋的亲哥,当然格外重视……”
“不,我相信他不是以亲哥的身份写的这个报告,而是这次计划的主帅。于浩海这孩子我跟他相处过,为人耿直,刚正不阿,所以这份报告,绝无虚言。”
“比之他父亲呢?”玛格列特问。
“有过之而无不及。”巴可达说。
“……你不觉得恐惧吗?一个未来可能比于凯峰还要强大的人。”
“我恐惧什么?我是变异Alpha吗?我是君主,又不是他们的敌人。”
玛格列特充满审视地看着他:“我说的尹瀚洋的‘同党’,不是于浩海,而是你,统帅大人。尹瀚洋长得太像尹桐了,在孔雀旗颁奖典礼上,你看到他都失神了,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只是因为像,多看了两眼,你该不会以为我玩忽职守到这种地步吧?”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你一直觉得亏欠尹桐,因为我们的父亲,以及你自己的原因,差点毁了他和于凯峰的姻缘……”
“够了!”巴可达拍着桌子,最后索性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因为尹瀚洋长得像尹桐,所以我更不能接受原属于他的东西又被夺走!”
“你清醒一点吧,尹瀚洋再怎么像尹桐,他也是于凯峰的儿子!倒是我们的亲人写的信,你怎么不重视?凯文逊为卜奕写了推荐信,他说尹瀚洋‘轻浮不稳重,与海盗首领私交甚密,性向存疑’你怎么不看一看?!”
“性向又怎么了,在水星Alpha爱上Alpha也不是稀罕事,在我曾经居住的地球上,远古时期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都得烧死呢,我作为统帅没有容忍这个的胸襟吗?尹瀚洋喜欢那海盗又能怎样?”
“尹瀚洋代表的是于凯峰的另一股力量,如果他强大起来,和海盗沆瀣一气,将来跟水星政权分庭抗礼,你该如何?”玛格列特说,“凯文逊信上写得明白,隐崎的事他不是当事人,也说不清楚,但如果我们放任尹瀚洋,等他的权力越来越大,那以后的事就不好说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尹瀚洋还能跟海盗合伙叛变不成?那他父亲于凯峰也不会同意!”
“你别忘了,当年于凯峰可是叛变过的人!”
“那是他与我里应外合,一起对付翟晨!”
两兄妹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塞西莉公主露出半个头,吐了吐舌头,声音清脆又稚嫩:“抱歉,我能进来发表一下意见吗?”
“当然可以,”玛格列特站了起来,走过去把门打开,放她进来,“已经让你学了政治和法律,就要学以致用,女孩子更要明事理。”
塞西莉走了进来,先是恭敬地给父亲巴可达行了礼,接着站在中间,朗声说道:“昨晚我已经阅读了所有参与隐崎计划的战士们送来的述职报告,当时战场上的事,可以说是类似‘罗生门事件’,于浩海在登格陵兰岛之前,让尹瀚洋从二队变为三队主将,这个变化,从两方角度来说,都各有道理,于浩海方说是让尹瀚洋保护伤员,卜奕方说是尹瀚洋在后方躲藏,我觉得,嗯。”
玛格列特清了清喉咙。
“你觉得怎么样?你是不是也看了你哥的信?”玛格列特问道。
凯文逊虽然不爱搭理塞西莉,但两个孩子结伴长大,彼此依靠,玛格列特见塞西莉来,觉得她会投哥哥一票。
“我觉得应该既往不咎,公开选举,”塞西莉对父亲和姑姑说,“我们的将军,如果在军中没有威望,将来怎么打胜仗呢?我想,父亲您不应该只凭着几方意见就选少将,而是应该让所有士兵来投票,选他们愿意跟随的少将军。”
“这……”巴可达沉吟不定。
“报!”护卫兵匆匆赶来,向巴可达提交了信件,“新兵营来信。”
巴可达接过信件打开,看到是于浩海的字体:“是浩海的信。”
他快速读了一遍,看向塞西莉公主和玛格列特:“于少将说,隐崎之事放到一边,所有新兵营战士,匿名投票,公开选举……塞西莉,他的想法跟你不谋而合。”
哇,是傻大个儿!
塞西莉跑过去拿起巴可达手中的信,低着头微笑地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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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营。
“后天就要公布结果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健身房里,艾兰在高拉背训练器材上挥汗如雨,方倾在坐式屈腿机上扭动脚腕,他的腿终于痊愈了,不再走路一跛一跛的,就是刚刚恢复后不能立刻参与到剧烈运动中,便常在健身房里做一些低强度的运动。
“艾兰,瀚洋都公开表示喜欢Alpha了,你还很坚.挺地站到他那边,”王烟在附近的跑步机上疾跑了几公里后,开始在上面步行,“你这精神,实在是很感人。”
“是啊,我们都放弃了,”博莱特晃动胳膊,在平卧推架上做仰卧起坐,“爱洋军团,名存实亡了!”
袁真在健身球上活动腰部:“你们脱粉的太快了,还是艾兰好。”
“我吧,其实……”艾兰挠挠头,“其实对瀚洋也不是那个感情,他和浩海都像我弟,我就觉得吧,我要不说我也跟别的Omega一样,也喜欢瀚洋,那我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像Omega的地方了。”
方倾一听,跟袁真对视一眼,笑道:“我的天呐,还有真心喜欢瀚洋的人吗?!大家都是拿他当幌子啊?”
“有啊,我看王俊就是真心的,不离不弃的,他嗓子都哑了,还追着尹瀚洋,让他争取当少将呢。”王烟说。
“我们还能做什么吗?”艾兰问方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