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轻轻叹息。
“琦宵海龙爹会帮你出气!只是此事,必须要有一个度。你已经这么大了,也该明白,有些事,不是你任性就可以随便乱来的”
“我任性!?”林琦宵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自己爹爹口中道出。
“我的手断了,腿断了,别人一点屁事也没!这叫我任性!?”她一时间回想起娘死的那一夜。
那时候爹也是这般。随便找了其余的替死鬼来消气。
让她忍耐,让她理解。
而现在,她忍了这么多年。
没有人脾气天生便是如此,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到处惹事。
可无论她如何发泄,如何试探,这么多年来,心底的那股压抑和恐慌,依旧越来越浓。
如今
如今终于
“爹你你要像放弃娘一样放弃我么?”
林鸿轻叹一声。
“琦宵,你可知道,若为父全力报复,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最后海龙换几人后依旧在,但林家,或许会彻底成为历史。
而且,就算为父想要动手,你觉得林家其他几支会坐看我动手?坐看我给大家招惹大敌?”
林琦宵躺在木床上,她一直担心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爹”她声音微微发颤起来。一时间心中的情绪仿佛潮水般翻滚。两行泪水断了线般从眼角两边淌下。
看到这一幕,林鸿终究还是心软了。
“你放心,海龙如此做,也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另外,除开对海龙动手外,你可以随便找其他人发泄。
放心,只要不是少数的那几家,其他的为父会帮你处理。”
林琦宵闭上眼。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沉默片刻。
林琦宵咬牙,吐出几个名字。
“第一个不行,其余的可以。”林鸿沉默了下,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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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阳城外,某处庄园地下。
宛如墓穴般的地下,修建了一间间宽敞空间,类似储存货物的地窖。
但这些地窖储存的,却不是食物货物,而是人。
此时地下空间入口处。
两名身穿锦衣,宛如地主豪绅打扮的壮汉,慢慢顺着入口石阶走下来。
“那谭阳林家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国字脸,五官张扬肆意,肤色微黄,赫然是之前才从刑狱部地牢出来的披头散发男子。
“我们只是交手一趟,就要我们给补偿?嘿,我看他们是在这小地方当土霸王久了,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另一边壮汉,则是皮肤漆黑的阿松。
也是那夜一起起码离开的海龙组织成员。
他摇头道:“州衙那边传来的消息,林家的林琦宵,也就是那晚和我们打起来的那处子,被废了四肢,以后武道路途彻底断了。”
“被废了?关我们什么事?他林家不会是把这屎盆子盖到我们头上了吧?”披发男子皱眉道。
“有可能。据林琦宵所说,废掉她的那人,面罩上带着一个海字,结合我们刚刚和她交手,所以肯定是我们的人。”阿松平静道。
“嘿有意思,我们这是被当枪使了?黑锅啊,这可是。真是有意思,这年头还有人敢栽赃嫁祸给我们海龙的。”
“现在的情况是,林家的事,惹得外面本地势力相当不满。很可能会影响我们在这里的上贡。”阿松淡淡道。
“嗯,也对,毕竟我们之前也是答应过,进了名单的那些人不动。林家也算一个。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被栽赃的!他林家说不定是自己惹出的事,要扣在我们头上要补偿!真当我们泥捏的?”披发男子火大道。
“那就直接如实回应?”阿松询问。
他们两人就是负责整个谭阳的上贡事务,所以此事由他们做决定就行。
“如实也要这些本地土鳖信才行。”披发男子走下石阶,在一个个牢房门前路过,仔细检查。
“关键还是找到那个敢栽赃我们的家伙。”
“怎么找?”
“官面上那些废物自然不行,要找,就要去灰面上。”阿松平静道。
“灰面上?你是说黑十教?”
“嗯,黑十教为谭阳道上魁首,占据四成以上的赌坊妓馆,乐楼。据说还和感应门有牵连。”阿松解释。
“就那些信乱七八糟神的金毛红毛白人?”披发男子有些不信。
“就是他们。要找人,在谭阳,没有谁比他们更专业。就连很多时候官面上找不到人,也是去寻他们。”
“那行,那要怎么做?”
“我来就行,黑十教一直想从我们这边和上面拉上线。这次给他们个机会,他们就会自己凑着往上靠。”阿松道。
“还有,听说谭阳有个专门卖情报的家伙,叫什么来着?狗王?”
“红狗王。”
“那就两边一起调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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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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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阳城外,怀明镇。
张荣方带队十几名九队队员,穿过冷清街面,小心绕过地上的几团牛粪,来到一处修建有三座小楼的院落前。
院落门上挂着褪了色的喜庆春联。门上被人用很多炭笔写了各种涂鸦。
张荣方示意一旁的陈汉生上前敲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