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的月色下。
赵普胜冲了堤岸。
双刀挥动,瞬间斩杀数人。
他脚步不停,提着刀向前冲去,杀入官兵弓箭手阵内。
啊!
一身凄厉的惨叫在他身后响起。
赵普胜扭头用余光看去,只见一个随他冲来的兄弟惨叫着倒下,而他的身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镞。
“杀!”
赵普胜目光充血,身形一折,横着杀去,要将岸的弓箭手搅乱。
弓箭手的阵列出现了一小块缺陷,在这处缺陷范围内,大量黑旗军水兵涌了岸。
“兄弟们,跟我杀啊!”赵普胜看到这一幕,手中双刀挥动的越发凶狠。
“啊啊,把他们都给我赶下去。”白音提布也在大吼。
可惜在南方花花世界待了太久的官兵,哪里有这些从江北流民中招募的长期在生死中挣扎的战士勇猛敢战呢?
当他们的脚下终于踩到坚硬的土地,一个个宛如出柙猛虎,舍生忘死的跟着赵普胜向人群里杀去。
赵普胜压力大减,他的刀也更快了。
他一脚踹飞一个官兵,左手刀在另一个官兵脖子一拉,右手刀同时架住一刀一矛,接着合身撞去,刀刃不断在两个官兵身出没。
随着官兵阵列的缺口增大,越来越多的黑旗军冲了岸,随着越来越多的黑旗军岸,官兵的缺口被冲得更大了。
这是恶性循环,对于官兵来说。
“哈哈,终于去了!”
楼船的俞廷玉放声大笑,催促道:“让俞通海那边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
越来越多的快船冲到岸边,越来越多的黑旗军士兵跳入江水朝岸冲去,更有越来越多的黑旗兵冲了岸,赵普胜像是一个雪球,在人堆里滚来滚去,越滚越大。
“痛快!”赵普胜斩下一颗人头,一脚踢飞,放声大笑,四周官兵看他的眼神,如看地狱里的恶魔!
箭头一样扎进官军人堆里的赵普胜,犹如虎入羊群,在他身后的前锋营战士不要命的打法,让岸边的官兵守军节节败退。
这些曾经为了一口吃食能和野狗争抢的穷汉子,他们大多已经失去了亲人、财产和土地,只剩下这一条命,可在这狗日的世道,想活下去就只能提着刀子去杀,以你命换我命!
“顶住!顶住!”
元军水军大将白音提布在马高声呼喊,可是弥漫着残和血腥的夜色中,同袍的惨叫和死亡让剩下的官军彻底胆寒。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从官兵后方响起。
“什么?”
白音提布诧异回头,只见一个又一个黑甲骑兵,从浓郁的黑幕之中,一跃而入火把照耀的范围之内。
这些骑兵一声不吭,狰狞的黑色面甲,染血的甲胄,高举的兵器,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气。
“敌袭——!”白音提布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尖利的尖叫,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够飙到这个高度,疯狂分泌的肾腺素,让他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