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进忠!”朱由校怒喝一声。
“老奴在。”
“朕封你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管东厂事,朕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李可灼这贼子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魏进忠眼里的欣喜之色一闪而逝,他以头抢地,仿佛同朱由校一般感同身受的悲愤似的,拖着长长的哭腔道:“老奴遵旨!”
“还有那个方从哲!他作为内阁首辅却不拦着,朕也要让他好看!你将他,你将他——”
“陛下!”
刘戎看着朱由校咬牙切齿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样子,赶紧开口阻拦道:“陛下刚刚登基,就发难顾命大臣,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众口,朝臣们也不会答应,届时陛下你徒损权威……”
看着朱由校凶狠的目光瞪过来,刘戎苦笑道:“陛下恕罪,臣说错话了。但凡你做的决定,不论对错,臣都愿赴汤蹈火,可在此之前,臣还是建议陛下能够徐徐图之。”
朱由校眼中的怒火慢慢熄灭,颓然道:“刘戎你说的不错,父皇不在了,现在他们没有谁真的拿朕当皇帝,莫说朕要处置内阁首辅大学士了,就是处置李可灼那贼子,恐怕都不容易。”
刘戎摇头道:“殿下也不要妄自菲薄,虽然历朝历代,少主继位时,不是后宫揽政就是权臣当国。但大明不一样,咱们大明朝臣的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头,不光是冲着皇帝,冲所有人都一样。只要陛下将来能有所作为,他们都会发自内心地臣服陛下的。”
朱由校茫然道:“会吗?”
刘戎坚定地点点头:“亲贤勤学,立政安民。这也是先皇遗诏里对陛下的期待。陛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当个好皇帝,开创一番不逊秦皇汉武的大事业,不负先帝,不负天下!”
“亲贤?谁贤?”朱由校仰着头,重又空洞的眼神望向殿顶,“刘戎你不知道我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他们都把朕当作小孩子一样抢来抢去,选侍娘娘把朕困在乾清宫不让朕出去,大臣们也不顾体统,为了抢朕将朕的袖子都撕破了。朕当时觉得自己好狼狈啊,朕就像那窝囊的汉献帝,而他们一个个,都想做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
“陛下,臣当时没能陪在你身边,让您独自受此劫难,臣真是无地自容。”
话说李选侍到底是想母凭子贵,做个后宫第一人,还是头脑发热真的想要垂帘听政,外廷的反应都着实有点太强烈了。
闹移宫的主力是东林官员,这时候大多还都是一些守正不阿的道德君子,但仅凭自己的一片公心,就二杆子一样蛮横地干预皇帝的家事,无论对错,对朱由校都是个不小的伤害。
因此,刘戎也无从为他们开脱,说的不合朱由校心意,反而适得其反。
“你无权无势,在又能怎么样?所以刘戎你要给朕争气呀!我知道你在练兵上有一手,你好好给朕练兵,届时朕御驾亲征,平了西虏,平了东奴!看到时候满朝文武,谁敢小觑朕!”